裴青枝幾乎是一下子就猜到了,這是有人要刺殺她。
雖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裴青枝還是立馬抄起枕頭下的那把剪刀,便立馬跑出了房間。
屋外荷兒正迷迷糊糊地睜著眼看裴青枝,似是才醒過來,見到裴青枝衣衫不整,立馬站起身來:“太子妃您怎麼……?”
“來不及多說了!”
裴青枝扯著荷兒便跑,可是將要下樓時,卻忽然止住了腳步。
她剛從床上起來,衣衫不整便跑下去。下麵此刻必定還有人沒有睡下。且不說影響了自身形象,萬一人們知道了她是太子妃,那晏遲的臉往哪裏擺呢?
裴青枝轉身便要往回跑,卻被荷兒拉住了。
荷兒給她披上一件披風,道:“還好奴婢隨手扯了一件……”
裴青枝見問題解決,便不再拖延時間,連忙扯著荷兒到了樓下人多的地方去了。
因著大半夜時常會有投宿之人房間,所以那掌櫃的和他夫人尚未睡下,店裏還有幾個夥計在整理。
此刻他們見到裴青枝麵色驚惶且頭發淩亂地跑下來,皆是一驚。
今日裴青枝一行人來投宿時,他們便知道,這次來的是貴客。可是如今貴客受驚,若是城裏的貴人追責起來,他們這家小店可要怎麼辦呐!
那女掌櫃連忙站起身來,問:“小娘子是怎麼了?”
裴青枝道:“樓上有……”
本想說刺客,可是想著這鄉野間哪裏有什麼刺客的說法,便改口道:“有賊人!”
女掌櫃大驚失色,連忙推著丈夫和店裏的夥計上去看看。
她順便安撫裴青枝道:“小娘子,我們店裏這,怎麼會有賊人呢?我們一直都守著呢,可是看錯了?”
裴青枝想起那句“太子妃快走”,很是確認自己沒有認錯。她搖搖頭,問荷兒道:“你剛剛為何睡下了?”
荷兒道:“荷兒不敢。”
她壓低了些聲音道:“剛剛奴婢一直在外頭守著,不知怎的意識便昏昏沉沉起來,竟是醒也醒不過來。待到好不容易悠悠轉醒了,還在緩神,便瞧見您出來了。奴婢該死!”
裴青枝止住她的話頭,道:“你也是被那賊人所害。現在我們且在這下麵等著,人多安全些。待那掌櫃的看看。”
荷兒點點頭,也是臉色凝重,眉頭緊蹙。
會是什麼人呢?
裴青枝很清楚地知道,那人便是衝著她來的。
因為平日裏裴青枝都在東宮,宮牆之內戒備森嚴,此刻必然毫無下手的時機。
隻是如今在這裏確實不同了。
裴青枝出行沒有帶多少人,若是有人想要下手,顯而易見,也是容易得多的。
而對方很顯然,要麼就是大皇子,要麼就是大皇子手下的人。
思考間,樓上竟然傳來一聲尖叫——
“你可看清了,當真是從窗邊落下去的?”
荷兒湊近了往窗邊看去。
風吹樹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樓下卻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
那掌櫃的連忙點頭道:“我若是敢騙人,那就天打雷劈啊!”
此刻裴青枝的這間小房間已經圍滿了人。
裴青枝之前帶來的那些隨從,竟然都是和荷兒一樣的情況,全部都暈了。他們這時候才醒過來,被掌櫃的尖叫所驚到,便都聚了過來。
那掌櫃的豎起手指,對天發誓道:“我進來時,便隻見到一黑衣人從窗邊落下去,便什麼都沒有了。我壯起膽子亮了燈,便見到了地上的這一攤血跡!”
眾人順著他的話看向地麵,那裏確實有一灘暗沉的血跡。
那掌櫃的還在說:“此事與我們絕無關係啊!貴人您可要看清楚,我何嚐不是大著膽子來看的?”
裴青枝涼涼地掃他一眼,掌櫃的便閉了嘴。
裴青枝吩咐荷兒道:“今夜莫要睡了。我們趕馬車去城外候著,天一亮便進城。”
荷兒擔心裴青枝睡不好,道:“可是您……?”
“按我說的做便好。”
荷兒便不再說話,連忙安排了下去。她順便遣散了無關人員。
裴青枝對掌櫃的道:“我知道與你無關,因此等會兒便會將賬目結清離開。你們不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便是。”
掌櫃的見錢眼開,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刺客啊什麼賊人的,連忙笑眯眯地點了頭。
待到一番忙亂之後,那幾個侍衛認識到自己的失職,在裴青枝麵前跪了一排,隻求太子妃責罰。
裴青枝細細看了這幾人,問:“你們所有人都在這裏了麼?”
他們侍衛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道:“除了我們之外,便沒有別人了。”
既然沒有別人了,那那個救自己,並且與刺客搏鬥的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