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經過那片密林時,墜崖了!”
耳邊響起了急急忙忙的哭聲。
裴青枝想,現在的皇後娘娘,不是正在皇宮裏好端端地坐著呢嗎?
墜崖的是她太子妃啊。
忽然有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你們怎麼護送的皇後!”
聲音中不怒自威,像是憋足了怒火。
裴青枝勉強辨認出來,這好像是晏遲的聲音。
隻是,晏遲為何會在此處。
他不應該征戰西北了嗎?
裴青枝勉強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似乎,穿回了……前世?
這可不就是前世嘛。晏遲身著龍袍,正坐在床邊,看著悠悠轉醒的裴青枝,麵露喜色,手一揮:“傳太醫!”
說罷輕輕握住裴青枝的一隻手,道:“枝枝,你總算是醒過來了,那片密林過於凶險,日後無論你去哪裏,朕都要親自陪著。”
裴青枝想起來了。
這是晏遲登基的第一年的上元節,她為了給晏遲祈福,去了城外的寺廟上香。
雖如今已經貴為皇後,但裴青枝不想驚動太多人,便隻帶了少數人,出宮禮佛去了。
回來的路上,卻遭遇了墜崖。
隻是前世的那些事情……裴青枝回憶起來,似乎都已經模糊上了一團霧氣,叫她看不真切。
因此麵對這時候的晏遲,裴青枝是懵的。
晏遲見她不說話,撫了一下她的額頭:“枝枝平日最是話多,百靈鳥似的。今日怎麼格外安靜,該不會摔傻了?”
這時太醫入殿,仔細瞧過裴青枝以後,說:“皇後身上並無大傷,隻是需要好好休養,多吃幾幅溫養之藥即可。”
晏遲問:“那她為何暈過去了?”
“許是皇後娘娘受了驚嚇,一時猝不及防,便暈了過去。”
晏遲這才舒了一口氣。
太醫悄悄抬眼去看這位年輕的皇後。
人們皆說,皇上與皇後伉儷情深,自太子時起,便相愛無比。皇上登基之後,更是為了皇後,不曾有後宮。
這偌大的皇宮,他獨寵裴青枝一人。
便是如今皇後娘娘受傷了,皇上如此著急,那也是很可以理解的。
太醫接了旨默默退下,留下一對有情人兩相忘。
當然,裴青枝不這麼認為。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回到了前世,還是隻是做了一個夢。
可是此時此刻的一切,真實得不似虛幻。
但是……裴青枝拚命地想要回想起前世的那些事情,卻發現自己隻能回憶起零碎的一點小事,還有裴因入宮之後的那些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何記不起來了?
裴青枝這才驚覺,自己似乎重生以後,便不曾記得那些事情。
可是,這才幾年,人的忘性哪裏會有那麼大?
裴青枝壓下心中疑惑,準備等會兒再細細思考。
晏遲卻已經握住她的手開始絮絮叨叨起來了。
什麼今日上朝,哪個哪個官員要他開後宮啊,哪個哪個要他繁衍子嗣啊……盡是些亂七八糟的話。
晏遲小心翼翼道:“枝枝,你且信我,我定不負你。”
不負嗎?
裴因是在她這次墜崖之後才出現的。
若是不負,後來專寵裴因,又是何意呢。
裴青枝心中覺得惶恐而又可笑,她死死抓住晏遲的衣領,道:“你莫要娶裴因!”
晏遲疑惑:“裴因是誰啊?”
接著他又說:“枝枝怎麼這樣想我!說了隻有你,便絕對不會有別人的!”
裴青枝還想說話,說他後來會發生的那些事情,可是她的意識卻逐漸昏沉,開始飄忽起來。
抓著晏遲衣領的手,到底還是鬆開了。
荷兒嘴角有些擦傷,正跪在裴青枝床邊啜泣著。
那處山崖並不高,太醫說,絕對不會有死亡。
可是,如今同一個馬車上所有的人都醒過來了,那做手腳的馬夫也已經被抓,唯獨太子妃,如今都還在昏睡著!
都怪自己,沒能提前阻止太子妃上那輛馬車。
明明知道有人做手腳,還讓太子妃涉險。雖說皇上皇後沒有責備自己,可荷兒心裏,如今已經是愧疚得不得了了!
還在自責著,忽然聽見帳內有了聲音,荷兒心中一喜,拉開簾子,便見到了剛剛醒過來的裴青枝。
“太子妃,您終於醒了!”
裴青枝問:“我們在哪裏?”
荷兒答:“我們如今在自己府上。剛剛太醫已經來看過了,現在正在外麵候著,您醒了,奴婢這就喚太醫進來。”
裴青枝眼神一動,道:“過一炷香再去喚。”
她現在必須獨處一會兒,因為許久不曾說話的係統,剛剛忽然叫了她。
裴青枝問:“有什麼事情?”
係統答道:“宿主,您剛剛才醒過來,我十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