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院子裏的梨花開了,漂亮的緊呢,要出去看看嗎?”
虞清絕迷迷糊糊地撇了一眼床幔,瞬間清醒,她這輩子的起床氣都沒了。
這是什麼地方?誰跟我說話?老子明明自己住的啊!
虞清絕小心翼翼地坐起來,透過床幔打量著這間算不上寬敞的屋子。
確實不怎麼樣,青色的紗帳洗的掉色了,靠窗的位置擺著一方小幾,還有舊到掉漆的梳妝匣。
除此之外就是幾個大箱子,沒有鎖,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值錢的東西。
不過屋裏的花倒是不少,甚至多到虞清絕以為自己是個花匠。
“不會是穿越了吧,或者穿書了?”虞清絕在心裏慢慢嘀咕“還是什麼整蠱節目嗎?”
她記得昨晚應酬完飯局就直接回家睡覺了,沒喝醉,睡前還記得卸妝敷麵膜來著。
這麼離譜的事為什麼會到我身上?
她愣愣地躺了回去,半倚著床榻上的小幾,左手虛撐著頭,盡力裝作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過來。”
小丫鬟連忙把手上端的藥放在桌上,過來把帷幔掛起。
窗子開著,陽光越過窗邊吊起的花籃直直打在虞清絕眼皮上,太過刺眼,她又把眼睛垂下,微微蹙眉。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姑娘,都是一幅活脫脫的慵懶美人圖,但在虞清絕這兒就有點特殊,除了一張可以與名字做反義詞的臉,還有壓不下去的冷漠和戾氣。
小丫鬟似乎也意識到了點不對勁,怎麼她家姑娘今天看起來這麼嚇人?
隻能看著臉色,慢吞吞地說:“姑娘睡得可好?”
“做噩夢了,腦子有點不清楚。你叫什麼來著?”雖然順坡下驢正好說到這,但虞清絕找的這個借口差點沒讓自己笑出來,和其他的穿越者相比,她能算得上是很大膽了。
可她確實一點都不想小心地找借口套話。
她一點都不怕說錯了話被古代人當做禍害處死,或者被係統絞殺。
她和那些人不一樣,虞清絕不是很在意生生死死,她沒有任何牽掛。其他人要麼穿越後有一番作為留在這裏,要麼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地做任務準備回家。
虞清絕自小留在孤兒院裏,她沒有家。
丫鬟一愣,隨後說道:“奴婢叫芍藥,姑娘來了虞府後就是奴婢在伺候您啦。”
虞清絕在心裏默默吐槽,什麼啊,這種名字不是花樓的風格嗎?芍藥姑娘,牡丹姑娘,水仙姑娘之類的。
雖然屋裏擺滿了花,原主看起來也是個愛花之人,但是起名字不應該是這個起法。
“姑娘常做噩夢這兩年也不見好,先把藥喝了吧,或許會好一些”,芍藥看虞清絕一動不動的,以為她還在“回味”噩夢,就輕輕地說:“這次的方子是夫人特地找了太醫寫的,這次姑娘很快就會好啦!”
原主也做噩夢啊。
虞清絕把端來的中藥咕嘟咕嘟喝的一滴不剩,眉頭都沒皺一下,然後霸氣的把碗放回已經呆住的芍藥手裏。
沒給芍藥說話的機會,直接開口道:“去看看梨花。”
四月份已經開始變暖和了,但還是有風。芍藥給虞清絕披了一件素白色的薄披風,繡著蘭花暗紋,料子不錯,繡工也不錯,隻是看上去有些舊。
芍藥扶著虞清絕出來走到院子裏,順便吩咐另一個清瘦的丫鬟道:“水仙,搬把椅子過來,姑娘要看梨花,順便曬曬太陽。”
還真叫水仙。
虞清絕心裏吐槽原主這個起名廢,一邊開口道:“搬個躺椅過來。”
水仙匆匆跑出院子,說去往東苑借一把,虞清絕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應該挺窮的,躺椅這種家具不算冷門吧,好歹還有丫鬟服侍著,怎麼連個躺椅都沒有。
約有一炷香的時間水仙才抱著一個破舊的躺椅回來。
虞清絕心裏琢磨著,看樣子原主不僅身體不好,和這個府裏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但她自認為這些事並不重要,徑直走到躺椅旁邊一屁股做下去,一邊看梨花一邊想著要不要回去。
虞清絕不是很糾結原主具體的恩仇和糾葛,甚至過往和現在的處境她也不在乎,隨遇而安,隨波逐流一直是虞清絕的生存準則,這世上好像沒有什麼能讓她感興趣的。
她小時候還幻想過被什麼樣的人領回家去,她一直想看看家庭是個什麼樣子的,但直到她成年搬出福利院以後也沒人領養她,慢慢也就沒什麼想法了。
但是權衡再三,虞清絕還是想回去,穿越前一晚她還在談生意,萬一睡過了,這筆單子就不屬於她了。
錢不錢的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她磨了仨月才磨到手了這麼一筆大單子,功虧一簣可不太好。虞清絕一向懶得思考太多,也不想做無用功,現在隻想著事出從急。
被曬得有些熱,虞清絕把身上的披風撩開了一點,露出一雙柔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