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清要抬起手按住溫楚若,他必然是要撐高身子,這麼一來,他看清了。
再低頭看看快到自己懷裏的溫楚若,為了避免更深的尷尬,他緩緩放開了她,默默拉開了距離。
“哎?”溫楚若疑惑道,“可以看了?”
她的小腦袋鑽了出來,看向糾纏的二人。
顯然,製作幻境的人還沒有那麼變態,兩個人身邊湧滿了雲霧,將兩人遮了個七七八八。
可是就算不遮,也沒什麼大礙,從那露出來的部分就能看出來,兩個人分明衣衫完好。
“什麼呀?”溫楚若皺眉道,“這麼大動靜,就這?”
楚宸清:“……”
雲霧漸漸散開了些,他們看的逐漸清晰。
隻見暮楓攬住惜落的腰,緊緊抱在懷裏,兩個人身體相貼,沒有半分縫隙,他輕輕道:“什麼時候,真的給我?”
惜落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將整個人以更熱切的模樣送到了他麵前,像是獻祭的祭品,她嘴唇幾乎貼著他的嘴唇:“這麼著急啊?暮楓哥哥。”
尾音上揚的厲害。
不等他回答,她湊得更近了,整個人貼了上去,溫熱的氣息灑在他耳際:“不是玩玩而已嗎?別當真啊,我不愛你的。”
最親熱的語氣,最冷漠的話語。
最甜美的笑臉,最鋒利的刀子。
暮楓卻抱得更緊了,他熾熱又真誠:“可是我愛你啊,我的小公主。”
“有多愛?可以為了我去死嗎?”字字甜膩又誅心。
“可以!”暮楓毫不猶豫。
“好啊。”
話音未落,一把匕首就抵在了他後胸處,以擁抱的姿勢。
果然,她永遠都是微笑著殺人。
上一秒溫柔遣眷,這一秒卻如落深淵。
暮楓沒有動,依舊抱著她。
匕首一點點深入,劃破衣衫,抵住血肉,直到刺進皮膚,血珠滲出。
暮楓將她抱得更緊了。
她隻要手腕微微用力,匕首就穿透心髒,不過一個奴隸,一條賤命,已經殺過那麼多人,又怎差這一條?
可是,可是,細細看去,匕首在輕輕顫抖。
這個動作僵持了不知多久,她終於動了,卻是將匕首扔在了一旁,她還是沒把匕首插進去。
沒把匕首插進那個人的心髒。
她緩緩推開了他,笑道:“我還沒玩夠,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不愛你,真的。”
這一句提醒是給誰的提醒?
這一句理由又是給誰找的理由?
她笑得魅惑又放縱,誰也看不清這份笑裏摻雜了幾分真心。
暮楓伸手理了下她鬢邊的碎發,眼裏溫柔無限,開口道:“好。”
惜落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裏又懊惱自己怎麼就下不了手,心情逐漸不爽。
不爽的小公主連甜美的偽裝都不要了,繃起臉扭頭就走,翻身上馬,命令道:“給我牽馬!”
暮楓走過去握住韁繩,他抬頭看向她,無限寵愛浸在眼底。
小公主更不爽了,她罵道:“看什麼看,再看,眼睛挖了!”
“這麼凶啊?”
“你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再殺了你!”
“我信!”暮楓又補充了一句,“隻要是你說的,什麼我都信。”
“……”
惜落閉嘴了,嘴上嚇唬好像什麼作用,可動手她又下不去手,這,難道就這麼栽了?
可是似乎還挺心甘情願。
一個人牽著馬,一個人坐著馬,這樣其實走的很慢,本來還在生自己悶氣的惜落忽然發現暮楓的鞋子上似乎微微有些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