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肩膀本能地抖了抖。
不是害怕,就是單純被嚇了一跳。
她大哥上次發這麼大火,還是她跟澤維爾談戀愛的時候。
跟時家人一樣,趙鼎也希望她能安安份份在華國謀個差事。
最好是政界或軍界,亦或是研究院。
所以,她跟別國牽涉的越少越好,尤其南國,她身份太特殊了。
但是趙鼎怎麼都沒想到,他乖乖巧巧的妹妹居然敢隻身淌進南洲那一灘渾水裏!
真是閑命長了!
“時錦……”
趙鼎收斂收斂脾氣,打算勸她回頭。
結果時錦揚起素白小臉,態度堅定道:“大哥,你不用勸我。”
“這水我既然已經淌了,就一定會淌到底。”
“南國我一定會管。”
“時錦!”
趙鼎氣的恨不能扇她一巴掌,把她那腦瓜子給扇清醒點。
但手揚起來,到底還是舍不得落下去。
這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照顧大的妹妹。
他對她的感情,多少摻雜點父愛在裏麵。
所以,他並不希望她以身犯險。
尤其南國那山高皇帝遠的,她要出點事兒,誰能救她?
她繼父嗎?
嗬。
她想做的事,足以傾吞整個皇室的利益,她繼父能心甘情願的幫她?
時錦一動不動地站著,知道她大哥要打她,也不躲避。
從她答應給d家做全球代言人開始。
她就沒打算隱瞞她在南國幹的那些事。
趙鼎現在能查到秦念所代表的意義,她早就算到了。
所以她才沒接他電話,因為有些事,她隻想當麵講。
“大哥你要打就痛快點,如果不打,你就聽我說。”
“……”
趙鼎後槽牙磨了磨,又氣又悶地收回手,搭在腰上,平穩一下怒氣道:
“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時錦抿了抿唇,“大哥,我也不指望你支持我,但是你在南國待過。”
“你確定那種環境,你真的待得下去嗎?”
趙鼎:“……”
“你去那裏談生意,最多就住一個星期,而我……”
時錦抬眸,明亮的眼睛裏倒影著燈光和星辰。
“我在那裏住了將近三年,在f國住了將近三年。”
“你覺得我還能保持現在的三觀,憑的是什麼?就是一顆想要公平公正的心。”
趙鼎:“……”
“那…”趙鼎開始妥協,“那你也不至於真把自己攪進去吧。”
“偌大的國家,你指望憑一己之力撼動它?”
趙鼎覺得荒謬。
更覺得時錦是在白日做夢。
南國就像是一顆樹,外表枝繁葉茂,但根莖早已腐爛潰敗。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她能動搖的。
時錦搖頭,輕輕笑著,“我從沒指望我能改變什麼,但是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人民的力量,一旦擰成一股繩,我想,還是很可怕的。”
時錦抬眸眺望遠處的黑暗,眼眸裏盛著星辰大海,盛著遙遠彼岸。
她說:“黑暗越久,人們越麻木,可一旦有光明漏進來,那就是黎明的開始。”
“南國想要營造盛世長安,我偏要撕下虛偽假象,透進那束光!”
趙鼎突然覺得有點不認識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