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過了三天,細雨初歇,晨風微涼。
白胡子老頭給齊忌拆掉紗布,弄完最後一次藥浴後,便告訴他,泡完最後這一湯,就可以離開清流派回雲逍宗了。
尹姍姍帶領的大部隊,昨日就已經啟程了。
一想到自己不用和那個蛇蠍心腸的偽君子一起回宗門,齊忌可得自在。
藥浴漸漸的涼了,齊忌從藥湯裏站了起來,擦幹身子,穿上裏衣,靜靜的坐在床榻上。
室內的藥香遲遲不散,他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
雖然齊忌被尹姍姍害得不淺,但不得不說,她喂他的丹藥,藥效好像還不錯。
瀕死掙紮的撿回一條命,噬心之痛雖說難忍,但在他醒來之後第三天,便沒有什麼感覺了。
環顧四周,想著馬上就要離開了,男子心裏還略微又些舍不得。
畢竟自己在清流派的這幾天,是他這麼多年來,過的最舒服的幾天。
不會被逼著吃粗食,不用擔心有人找他麻煩,可以安心的睡個整覺,也聽不見同門那些嘈雜的譏諷嘲笑。
說到嘈雜,齊忌似想到前幾天隔壁不知道是誰,整天整夜的鬼哭狼嚎。
本來第一天,隔壁的哀嚎聲還是清晰的,有時候自己淺眠臥榻之時,都能被隔壁的哀嚎聲吵醒。
可第二天,隔壁的病人好似就被轉移去了遠處,哀嚎聲小了,卻夾雜著不少高低起伏的咒罵。
由於話語模糊不清,齊忌也沒能聽清楚他具體在罵些什麼,隻是根據隔壁的病人哀嚎的聲音,齊忌可以推斷,那人在神經方麵,可能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當然,齊忌不感興趣,也沒有好奇心,更不想和病態之人有什麼關聯。
畢竟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回雲逍宗了。
……
一日便可抵達的禦劍飛行路程,齊忌慢慢悠悠的走了四日才到雲逍宗。
他一進宗門結界,就見兩位守在宗門口,翹首以盼的青袍弟子,向他快走過來。
青衫錦袍,袖口繁花。看這穿著,齊忌思量自己麵前的兩位,應該是雲藥峰的弟子。
“齊師弟總算是回來了,掌門尊者等你多日了,他老人家讓我等在此等候,你一回來就帶領你去雲藥峰。”
齊忌聞言一驚,雙眸閃出一道喜色,“師父?我師父回來了?”
“嗯。”雲藥峰弟子點點頭,“掌門師尊是前日回宗門的,一直在雲藥峰等齊師弟你。”
雲藥峰?
齊忌心中起疑,為什麼師父是在雲藥峰等他,而不是在振雲殿等他?
正在齊忌疑惑之際,又聽男子道:
“浩冉,你去一趟禁閉崖,掌門說,等齊師弟回來,讓尹師姐也一起去雲藥峰。”
“是。”
齊忌聽到尹姍姍的名字就蹙緊了眉,一回來就要看到她,還真的是令人不悅。
不過,她怎麼被關禁閉崖了?
管她呢,活該!
飛馳在去雲藥峰的空中,齊忌才第一次看到雲藥峰的景色。
入宗這麼多年,受過大大小小無數的傷,縱使被打的皮開肉綻,靈脈受損,他也沒有足夠的靈石來雲藥峰找藥門醫者醫治。
傳聞雲藥峰和別的峰不一樣,它有一個巨大的溫泉池。
因為溫泉的滋潤,大片的森林裏長了很多奇珍異草,山脈和山脈之間的地勢也錯綜複雜。
清風拂麵,不遠處靈果園傳來陣陣清甜的果香。
齊忌從未吃過雲逍宗的靈果。
整個靈域大陸的吃食分為粗品,精品,靈品,天品四類。
有錢人家的孩子為何大多一出生便有純淨靈脈,就是因為父母在懷孕時,吃的就是靈品甚至天品的食物。
齊忌幼時,那些富裕人家用來喂狗的粗品,便是養活他的飼料。
如今就算去了雲逍宗,情況也並沒有好轉。
的多年來,同門的克扣,掠奪,就算他是掌門親傳弟子,靈石也被搶的沒剩幾塊了。
別說靈品,就是精品,他都沒吃過多少次。
嗅著果香,齊忌暗暗的吞了吞口水,雖然極少吃,但齊忌也並不非一次都沒吃過。
那是他與梵德高僧相遇的第一年,梵德高僧給過他兩個靈梨。
思緒回到了那段溫暖的短暫時光,齊忌的內心湧出一汪清泉。
他感恩梵德高僧的教誨,銘記他蒼老慈目的樣子。
梵德高僧會眯著長長的眼睛,對他溫和的笑,會把靈梨遞給他說,“好東西,快吃快吃!”
齊忌回憶那日明媚的下午,夏風暖熱,佛鍾悶響。
梵德高僧塞給他的靈梨,真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