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個原因就足以讓沈墨墨停下,但第二個原因卻更加顯眼。

——這背影麵前的餐桌上擺著五六人份的套餐。

現在那些餐盤上都幹幹淨淨,除了那人麵前的一盤還剩一些。

沈墨墨呆呆看著那個背影不看手機也不聽音樂,她專心致誌吃飯,以一種極快的勻速吃完了最後一盤,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她抽出一張餐巾紙擦擦嘴,再慢慢把這幾盤全都摞起來。

看來是想一口氣都拿起來,結果卻沒能辦到,餐盤重新落下的時候發出些聲響。

哎,吃了這麼多卻沒有變成力氣嗎?

沈墨墨有些失禮地想道。

她終於反應過來,立刻跑過去幫那個人拿餐盤。

沈墨墨本來是想拿兩三個,沒想到六份餐盤全都被她一口氣輕鬆抱了起來。她抬起頭對那個人笑,想說的話卻哽在了喉嚨裏。

——真的是段若溪啊。

哪怕已經猜到,但再一次見到段若溪,而且距離還這麼近——對方的臉龐顯然比自己在照片上見到的還要有衝擊力。

沈墨墨站在原地暈暈乎乎緩了好久才聽見段若溪說:“不重?”

“嗯、嗯?啊——不、不重啊,特別輕,真的!”

為了向段若溪證明這一點,沈墨墨馬上小跑著去把餐盤都回收了,然後她又跑回來,站在段若溪麵前。

半晌,無人開口。

沈墨墨心裏又開始冒汗:我、我跑回來幹什麼呀,又沒什麼要說的,她是不是會覺得我好奇怪?

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才好,沈墨墨還不敢抬頭看段若溪,最後她隻能結結巴巴說:“哈、哈哈……我!我去打飯!拜拜,漂亮學姐……”

沈墨墨的語氣充滿惋惜,她走過段若溪身邊的時候悄悄歎氣,而段若溪就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似的回頭叫住她:“沈墨墨?”

這一聲“沈墨墨”比外頭呼嘯的寒風還讓沈墨墨清醒,她瞬間起了好多雞皮疙瘩,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記錯名字了?”

又聽到段若溪的自言自語,沈墨墨立馬回頭解釋:“不是不是,我——我就是沈墨墨。漂亮學姐,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一股欣喜湧上,沈墨墨又忍不住傻笑。段若溪好像隻是為了確認自己有沒有記對名字才叫住了沈墨墨,兩人相對無言,沈墨墨心想好吧,段若溪看來是真的不愛說話。

可能這個時候就該輪到我自然地退下……沈墨墨往後撤了一步,段若溪終於想起自己要說什麼了:“你送我的畫。”

啊。

沈墨墨又停下。

“我把它裱起來掛在牆上了。”

沈墨墨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見段若溪若無其事地說出這話,好像一點也沒意識到這件事意味著什麼。

啊、啊——?是我幻聽了還是。

這個人真的把我畫的,她自己的裸體畫掛在了牆上??

“唔,不要誤會。”

段若溪見沈墨墨一臉震驚,於是又解釋起來。

哈……果、果然是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