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婉回公司之後,坐在辦公司看著資料,被莫氏派過來監管瑞豐度假村項目的是莫澤垣在莫氏的心腹之一。
姓言叫言承,不是江城人,是臨省米城的人,聽說是被莫澤垣花重金從米城的一家投資公司裏挖過來的。
這個人沒有什麼不良愛好,做事負責,看起來是不容易被收買的人,再加上莫澤垣選人的眼光毒辣,他能看中的人肯定也不好對付。
許婉婉有些腦子有點疼,揉著太陽穴。
就在這時,前台的電話打了進來,“許副總,公司門口有人找你。”
許婉婉掛了電話出了辦公室,到了門口才知道來的人是誰。
白珊穿得灰撲撲的,頭上裹著頭巾,看起來像是鄉下來的婦女,她看到許婉婉連忙走上來,比起如今她這麼落魄,許婉婉全身上下都是低調的奢侈,整個人遺世獨立又落落大方。
她的眼裏閃過不可思議的光芒。
許婉婉看著她神色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問道:“有什麼事嗎?”
白珊連忙上前,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氣焰,隻是弱著聲道:“婉婉,你爸爸快不行了,今天醫院已經給我下了兩次病危通知了,但是我手上沒錢,所以我隻能來找你。”
許婉婉垂下眼,讓白珊看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白珊趕緊上前拉住許婉婉的手,“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去醫院看看你爸爸,還有幫他把住院費交了,讓他接受治療吧。”
許婉婉輕笑一聲,“沒錢的時候想起我了?”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我要有錢我怎麼都不回來找你,但是你畢竟也是你爸爸生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保險箱已經是你的了,我們現在沒有跟你搶半分,你爸他人不行了,你就真的半點同情心都沒有?”
白珊看著許婉婉不為所動有些著急。
按道理說,許彙成自食惡果,惡人被惡人收,許婉婉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她現在心裏頭不悲不喜,竟擠不出半點情緒來。
白珊看著許婉婉還是沒有被她的話說動,直接坐在公司的大門口開始拍腿大哭起來。
“婉婉!怎麼說當年你也是從孤兒院裏被許家領回來,現在許家沒落了,就你一個人過得這麼好,你爸生病就要死了,那可是你爺爺唯一的兒子!你就是看你死去的爺爺份上,你都要出錢救救他唯一的兒子啊。”
許婉婉又忍不住嗤笑出聲。
她爺爺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她唯一的爸爸,在屍骨未寒的爺爺的葬禮上活活餓了她三天,就是為了能從一個根本毫不知情的傻子身上拿到一筆遺產。
這是哪門子的冤孽。
白珊的聲音很快招來了公司裏的人,他們圍在公司的門口都想知道許婉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門口跪坐在地上的婦人看起來窮困潦倒,哭聲悲慘,引得公司議論紛紛。
秦明從辦公室走出來,招呼大家回自己工位不要出來看熱鬧,又走到許婉婉麵前,輕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白珊認得秦明,那是許建輝還在世的時候在許家的公司裏一手培養的心腹,她抓著秦明的褲腿道:“你幫幫許彙成,當年許家對你多好你忘記了嗎?如果沒有許家,你現在能走到今天?”
秦明的臉上難得露出為難的神色,他將目光投向許婉婉。
許婉婉在原地思索了片刻。
哪門子的冤孽都也要自己來還。
她的父親再無情,她也不能看著他死,至少出錢吊他最後一口氣,要他看著以前他多不喜歡、多無視、多嫌棄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好。
這是她能盡得最後一點孝,也算對得起她良心。
“走吧。”許婉婉輕道。
秦明問道:“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來。”許婉婉回道。
白珊看著許婉婉鬆動,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唯唯諾諾跟在許婉婉的身後。
許婉婉從車庫裏開車出來,白珊一坐上去,心裏瞬間又不平衡了。
“你都開這麼好的車了?這輛車市值至少一兩百萬吧。”
“找別人借的。”許婉婉回答道。
“誰啊?能把這樣的豪車借給你?你現在開著公司手上又不少錢吧,也難怪心狠,有錢人就變壞,丟下你多年癱瘓在床的父親不管,多少都有點不孝吧。”
白珊的本來麵目又露出來了。
許婉婉沒搭話,隻是將油門又踩下去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