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讓顧妗玖打了個冷顫。
清遠真人的態度和上玄真人俯首帖耳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玖兒破陣是事實,我無可辯駁,但擊殺管月瑤一事,有蹊蹺。”
對於上玄真人這個徒弟,金陽真人心裏有數,“為何破陣?有何蹊蹺?”
顧妗玖的下巴被莫名的力量硬生生抬起來,金陽真人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你來說。”
破陣的真正原因,顧妗玖哪怕是帶入到自己的墳裏,也不想說出來,可她到底修為不夠,根本瞞不過金陽真人的眼睛。
他隻是淡淡地看著她,她就無法動彈,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顧妗玖眼中帶上了祈求之色,珍珠般閃耀的眼睛布滿了血絲,金陽真人依然不為所動。
他對顧妗玖使用了搜魂術。
顧妗玖的識海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強行破開,她識海中所有的記憶,就這麼赤裸-裸-地暴露在金陽真人麵前。
這比淩遲還要疼上千萬倍!
她的麵容一瞬間褪去了血色,目光呆滯,渾身顫抖著。
“原來是這樣。”
片刻之後,金陽真人像丟棄一個破布娃娃一樣,隨手把顧妗玖扔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上玄真人。
後者不敢與他對視,跪著往後退了兩步。
清遠真人把顧妗玖扶在懷裏,注入靈力替她緩解痛苦,麵上似有不悅,“師尊何必對她下手。”
金陽真人踏上虛空,“此事本座已經知曉,顧妗玖以下犯上,誤殺同門,逐出金陽宗。”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宗門,天柱山的弟子有的一臉暢快,有的猶嫌不夠:“憑什麼她殺了人隻是逐出宗門?!”
“你不要命了吧?!這是師祖做出的判決!”
那人身邊的人趕緊拉住他,試圖製止他說出更驚天動地的話來。
但已經來不及了,所有人都沒看到金陽真人是怎麼動手的,說出那話的人已經癱倒在地,失禁了。
雲及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把頭磕得“嘭嘭”作響:“求師祖開恩,顧師姐在金陽宗多年,對其他弟子多有照顧,求師祖不要將師姐逐出金陽宗!”
雲追月亦是雙眼含淚,一邊磕頭一邊求道:“師祖開恩!師祖開恩!”
靜雲真人方寸大亂,也隻好跪下來賠罪:“師尊,弟子年幼不知規矩,還望師尊不要跟小輩一般見識。”
自從金陽真人突破到化神期之後,對於人情世故這一點,是越來越淡漠,他們這些做弟子的,也已經五十多年未與他相見。
清遠真人是金陽真人最得意的弟子,而上玄真人修為雖然不高,但卻是金陽真人最疼愛的弟子。
隻有靜雲真人和靜秋真人夾在中間,金陽真人對她們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壞。
金陽真人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冷聲道:“起來吧,本座也沒說要與她們計較。”
靜雲真人這才敢起身,把雲氏姐妹也拉起來,心疼地替她們治療額頭的烏青,警告她們不許再多嘴。
顧妗玖恢複了意識,卻仍舊被劇痛不斷侵蝕著神智,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