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離鈺沒有搭理她,她瞧屋內瞅了一眼,道:“怎麼,你又把霽淮攆走了?”
“我不想他總是在這,引人誤會。”
“我覺得霽淮他挺好的啊,你沉睡的這三百年以來,他每日都會來陪你。”
“他很好,隻是,我一直把他當做兄長來看,不能因為他對我族有過救命的恩情,我就以身相許回報吧?”
“可惜了,可惜了。霽淮上神的容貌品行在上天界可是數一數二,多少神女想與他結為伴侶都不知道呢?”
離鈺笑著淡淡的搖了搖頭。
“那阿鈺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我……”離鈺如鯁在喉,她回答不出,她曾將真心完整的給過一個人,可那人卻將之棄入塵埃,狠狠踐踏。
若她無神女的身份,怕是這輩子就這麼含恨而終了。
“我也說不上來,隻是愛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不要輕易沾染的好。”
鳳筠望著離鈺,她去塵寰一趟歸來後,就不一樣了。
三百年的沉睡,過往的種種,她與霽淮都閉口不提。
“再過幾日,穆懷那的蘭芷釀就釀成了,我們去堂庭山吧,他要是聽說你回來了,也一定很開心。”
“好,我也好久不見他了。”
朦朧的霧靄附上薄綿的空氣,向東迷漫了整個堂庭山。
堂庭山巔,花影叢叢,灼灼桃色染盡了山頭。
桃樹下的男子,眸間清俊秀逸,眉若堤岸絮柳,滿頭墨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有幾絲散漫的垂在肩上,他保持著半蹲半跪的姿勢已經半晌,用小鏟正挖著桃樹下埋著的蘭芷釀。
過了一會兒,穆懷褪去手上混著桃香的泥滓,把兩壇蘭芷釀遞給了坐在一旁石墩上的離鈺和鳳筠,道:“兩位小姑奶奶,你們是聞著我的酒香尋來的罷。”
鳳筠踢了踢穆懷的腳尖,道:“怎麼,你都多久沒見過阿鈺了,拿你幾壇酒又何妨?”
聽到這話,穆懷把土裏還埋著為數不多剩下的蘭芷釀都搬了出來,道:“行,今日,我高興,您二位就是把我這所有的蘭芷釀都喝光了也沒事。”
離鈺笑著擺了擺手,道:“這倒也不必,不可貪杯!”
“閑來無事,就是貪杯了又如何呢?”說罷,鳳筠仰頭正準備將手中的那壇蘭芷釀一飲而盡。美酒剛剛入喉,天地間突然傳來的一聲獸鳴,驀地把鳳筠嚇得猛咳了兩聲。
她擦了擦瀝到下巴上的酒漬,氣道:“這是怎麼了?”
穆懷直起身子朝著西麵看了一眼,道:“堂庭山結界有異。”
離鈺放下手中的蘭芷釀,站起身道:“何人會來堂庭山?”
穆懷警惕道:“想必又是個衝著煥生草來的,堂庭山的煥生草集天地間靈氣,每五百年才得一株,可白骨生肉,起死回生。”
鳳筠急聲問道:“那剛才那聲嘶鳴?莫非是你座下的白猙獸在鎮守?”
穆懷眉頭緊鎖,道:“嗯,看來這次所來之人的實力非同小可。”
鳳筠召出緋火流羽扇,輕笑一聲斥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闖堂庭山!”
“我和你們一起去。”離鈺緊隨二人身後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