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1 / 2)

翌日。

北華大學,教學樓。

法學院,一年23班。

“介個介個……童鞋們注意哈,一會兒下課大家別急著走哈,你們的輔導員要跟你們說一下今天的……介個介個,體檢的事兒。”

講台上,一名白發蒼蒼的男老師說著蹩腳的普通話。

“今天我們來講刑法學第八章哈,共同犯罪的成立要件,請童鞋們把書翻到167頁,我們開始……”

嘩啦嘩啦,整齊卻又不甚規律的翻書聲響起,讓聽者心頭滑過一陣莫名的暢快。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張若凡望著操場無趣的風景默默出神。

昨晚發生的事兒讓他哭笑不得。

雖然柳夏祭最終沒能看破白雪的身份,他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不必擔心身份暴露,但壞消息是,柳夏祭似乎誤會了什麼,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幾人之間氣氛搞得很僵。

直到昨晚第一次看到白雪流淚的那一瞬,張若凡才意識到了自己的遺漏——他從來都沒有把白雪當做一名女人看待……不,嚴格的說他根本沒把白雪當作是“人”。

究其原因,白雪自身的態度占了很大部分。瓷娃娃一樣精致的容貌,飄忽不定的性格和說話方式,以及她神秘的身份,都讓張若凡無法將白雪的存在同“普通人”三個字聯係在一起。

然而,他錯了。

白雪也是人,是活生生的女人,她也會生氣、會憤怒、會不高興,更會害怕、會恐懼、會傷心,甚至她也掌握著女人最常見的情感宣泄方式——哭泣。

“哎,今天回去我是不是應該跟她好好聊聊呢?”張若凡趴在課桌上,一邊假寐,一邊嘟囔著隻有他自己才能聽懂的夢話。

昨晚柳夏祭走後,白雪一言不發。她試圖以肉體作為代價換取柳夏祭一命,但張若凡又怎麼可能接受?結果,沒能得逞的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吃過晚飯就乖乖的躺在了床上,不鬧,不哭,甚至不理會張若凡任何的勸說和安慰,擦幹眼淚後便無聲入睡了。

今天早上臨走時張若凡本想安慰她幾句,替柳夏祭說幾句好話,做個和事佬,但白雪置若罔聞,隻是沒精打采的對張若凡說了一句話。

“我的異能是不死,還有一點靈覺係的能力,斷罪之力是你的,而不是我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傷害張曉薇,或者傷害你的其他朋友,因為我沒有那個能力,我的戰鬥力不過是普通人的程度。”

“哦,這樣啊,謝謝……”

當時,除了道謝,張若凡想不出其他說辭。

白雪的話正中要害,恰恰是他最最擔心的事兒,他真的害怕白雪一時衝動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但由於氣氛不對他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然而白雪今早居然不等他問責自己主動說了出來,並做出了保證,這讓張若凡十分安心。

但,也讓張若凡莫名心疼。

這感覺就好像:張若凡撿了一條名為白雪的可愛的野狗回家,卻不慎被自家養的貓咪用爪子撓得遍體鱗傷,結果,可憐的小狗根本不敢反抗,也不敢抱怨,隻能默默****傷口,把眼淚往肚子裏咽,同時心酸的向主人保證自己不會亂咬人。

她的退讓和隱忍,隻因為她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敗犬嗎?

“柳夏祭那家夥,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照理說,柳夏祭是他的青梅竹馬,而白雪隻不過是一名相識不過半月的陌生人,兩者之間,張若凡更應該在乎柳夏祭的感受才對,而不是白雪,但這次,他心裏總覺得怪怪的,無法讓自己徹底站在柳夏祭這一邊。

或許是因為柳夏祭說的都是真話,句句屬實,是天大的實話,而不是汙穢的人身攻擊,更沒有半點詆毀或者嘲諷。

但這恰恰也是最傷人、最惡毒的“實話”。

【雖然擁有美貌,卻得不到愛】

【表麵堅強,內心卻脆弱無比,時時刻刻都在害怕】

【甚至害怕唾手可得的幸福,因為不想再品嚐失去的滋味】

這,大概就是白雪最真實的內心寫照吧?從前,她的人生僅限於實驗室內狹窄的空間,雖然她一次都不曾向張若凡提起,但可想而知,她究竟遭遇過多麼殘忍的對待。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20歲不到的女孩兒,也渴望幸福,渴望被愛。

“切,有時候罵人並不需要難聽的字眼和辱罵,隻是說‘實話’就夠了麼……夏祭,你真厲害啊。”張若凡自嘲的拍了拍臉蛋兒,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繼續望著操場的乏味風景出神。

比起他的斷罪之力,或許柳夏祭的毒舌威力更大。

“不過……白雪過去到底經曆過什麼?還有,她所謂的一點點靈覺係能力又是什麼東西?不行,今天我非得問個明白,不能再無視她了。”帶著重重的心事,張若凡還是敵不過困意,又趴在了書桌,甜甜的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