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唯一的那個人(1 / 2)

柳忠正走後,張若凡的心情十分複雜。

一方麵他當然覺得開心,有人替他背了黑鍋,他高興還來不及,身為真凶的他居然如此簡單的逃脫了法律的製裁,逍遙法外的滋味怎能不令人興奮;另一方麵,他又莫名有些失落。

這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你正為了即將到來的某個考試每天用功讀書,頭懸梁錐刺股,殫精竭慮,好不容易學有所成,正打算憑借實力通過考試時,而對方卻突然告訴你,對不起,考試已經被取消了。

沒有考試,更沒有緊追其後的警察,如此一來,張若凡之前的所有算計和謀劃就全都失去了意義。他原以為他可以破壞警察的抓捕計劃,進而收獲他最迷戀的“智商優越感”,結果,他卻敗給了運氣。

全樹光才是凶手,而他,是英雄。

這樣的結果跟他的計劃和努力毫無關係,是運氣,是巧合。

或者說,是命運?

“可惡!你個該死的全樹光!死了都要跟我作對!為什麼?你就那麼恨我嗎?”張若凡生氣的攥緊了拳頭,獨自在病房內發泄著他的怒氣。

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柳忠正把所有能說的情報全都告訴了他,無論是真的,假的,人為的,偶然的,全盤托出,將整個案子完整的擺在了張若凡的麵前。

不聽則罷,這一聽,張若凡恨不能一頭撞死在牆上。

那麼多的漏洞,那麼多的矛盾,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而對方卻認為故事完美無瑕,順理成章,不給張若凡半點反駁餘地。

人證,物證,動機,一樣不落,滴水不漏,聽了柳忠正的解釋,連張若凡都差點相信全樹光才是後街殺人案的真凶了!

“老天爺啊,就算你想讓我脫罪,也不要用這種方式好不好?我自己足夠應付,用不著你幫忙!這種白給的僥幸,我才不需要!”躺在床上,張若凡像條泥鰍似的扭來扭曲,自己跟自己鬧起了別扭。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改變局麵?難道他要投案自首,承認自己才是殺人凶手,讓警察還他一個“清白”嗎?

那樣做未免太蠢了……

他這種極其微妙而又古怪的心情,大概是天才獨有的情感障礙,凡人恐怕難以理解其萬分之一……好在,他身邊並不缺少知音。

起碼,那個人還可以理解他現在的處境。

那個人,是……

“哥哥?”正當張若凡痛不欲生的在床上打滾兒時,門口,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抬頭看去,那名梳著馬尾辮兒的女孩兒讓張若凡喜出望外。

女孩兒用力推開房門,帶著哭腔,一邊呼喚著張若凡的名字,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朝病床上的少年撲了過去。她本想一躍而起直接撲進對方懷裏,但很快,她的目光被張若凡右手臂纏著的厚厚紗布吸引了。

“哥哥,你、你真的受傷了?”

哥哥究竟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兒她並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她雖然年輕,卻也不是不懂事的任性姑娘,哥哥右臂受傷,如果她再任性的撲上去一定會令哥哥困擾吧。

於是,她退而求其次,趕緊丟掉背著的重重的書包,湊到張若凡跟前,穩穩坐在床邊,然後一把摟住了張若凡的腰。

“哥哥!”

“曉薇?是、是你?你怎麼來了?”

感受著懷中嬌小女孩兒的依賴,張若凡開心之餘,也有些擔心。

照理說,張曉薇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背著書包,穿著校服,一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她肯定剛從學校逃出來,連家都沒回就趕到了這裏。

“當然是我了!嗚嗚嗚……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倚著張若凡的胸膛,張曉薇低著頭,使勁兒用小腦瓜兒蹭來蹭去,似乎想以此證明哥哥就在自己的身邊,而沒有離她遠去。

長長的馬尾辮兒隨著她腦袋的晃動左右搖擺,時不時刮過張若凡的臉頰,又疼又癢,但張若凡卻樂嗬嗬的享受著這份痛癢,任憑她怎麼胡鬧都不阻止。

“嗬嗬,怎麼可能啊,你這不是見到我了嗎?”張若凡輕輕摸著妹妹的頭,笑著回答。

“可是,可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快被嚇死了!”

“這個……”張若凡一窒,內疚的說,“我、我忘了。”

“你!”

“好啦好啦……曉薇,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有節奏的拍著妹妹的後背,張若凡溫柔的問。

這件事才發生不過一天,網絡上的新聞也隻有隻言片語,張曉薇絕對不可能如此迅速收到消息,更沒道理準確無誤在第三醫院找到他的病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