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下應該能看得到我了吧?”

織田早月鬼使神差地問出了這句話,望著神座出流的眸子裏藏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複雜感情。

許是模糊的話語讓神座出流一時分析不出她的意圖,總之在問出這句話後,織田早月再沒有感受到那股子殺意,這讓她放鬆了不少。

“你的問題毫無意義。”

沒有意義的話,那就說明和之前一樣,還是隻能聽得到聲音,判斷出她身形輪廓,卻不能看清她真麵目咯?

原來是這樣,織田早月微微放下心來,泰然道:“有意義也好,沒有意義也罷,對我來說隻要你願意回答我的問題,那便是有意義的。”

“無聊。”

織田早月抽了抽嘴角,她很不能理解神座出流對於這個詞的執著程度。每次聊著聊著,莫名其妙就會冒出一句“無聊”,就算是擁有分析家的才能,可以預知她的一舉一動,那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吧。

她磨了磨後槽牙,含著笑意,威脅道:“你再在我麵前說一遍這個詞,我明天就會讓人把你的待遇恢複到一開始的那樣。”

一開始的待遇是什麼樣呢?

就是這間房間裏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硬板床。除此之外,夥食待遇就是醫院裏病號吃的營養餐,不好吃,也沒味。

神座出流的表情罕見波動了一下,微微上挑的眉毛依稀能看出他此時很無語。

對,無語。

這是織田早月從他那些微不可見的微表情中讀出來的最大感受。

所以啊,就算是人工希望又怎樣,全能全知又怎樣,隻要她織田早月是神座出流的監護人一天,他就得老老實實聽她的話。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立馬變得很好,就差沒把開心寫臉上了,“嘛,剛剛那句話隻是開玩笑的,還請不要在意。”

雖然神座出流麵無表情,仿佛在看她一個人自娛自樂一樣,但織田早月的笑容依舊很燦爛。要是被雪染千紗看到這一幕,她肯定會說果然啊,學妹還是要多笑笑才好呢。

無視了他的冷臉,織田早月拿出本子,開始記錄出艙後的觀察報告,“唔——完全消除人格後的你,看上去沒有和之前沒有太大差別嘛。”

就在她刷刷寫字的時候,神座出流冷不丁來了一句:“你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糟。”

被勾起前塵往事的織田早月下筆頓了頓,抬眸看他:“看來那天我說對了,你確實不希望我死。”

剛剛還笑容滿麵的女人,因為神座出流有心或無意的一句話,瞬間變得防備起來,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提防。

神座出流察覺到對方態度的改變,他沒有解釋的意思,隻說要是織田早月再不注意,這副糟糕的身體遲早會崩壞。

聽到這話,織田早月握著筆的那隻手不自然的發著抖,墨漬在紙上蔓延著,形成了不大不小的黑點。可她渾然不覺紙上的墨漬,不悅道:“我的身體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很關心我,卻也對我抱著很大的敵意。”神座出流眯了眯眼睛,起身走到玻璃前邊,似乎是想透過這個玻璃看清織田早月的表情,“是什麼原因讓你擁有這麼矛盾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