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各業都不景氣,中彩票這種好事是越來越少了,就算有估計也不會輪到周歧人,得是平時做好事積福報的人。
高三那會兒倒是挺想去意大利的,現在也沒那麼想了,要是真的去了,很多事兒也就不會發生了,也挺可惜的。
“哪裏中彩票這種好事。”周歧人咳嗽了聲,在飛機上已經想了很多了,事到臨頭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那邊的誤會糾紛算是解決了,公司最近運營的不錯,欠的外債數額不小,還清後家裏壓力就能小點。”
“原來那個房子還是住的舒服點吧?”
擺出一副卑微的樣子難道指望自己覺得他可憐嗎,就算他真的可憐也是他自作孽,輪不到自己來可憐他。
周湘沒忍住,“住哪兒都一樣,反正您也不常在家,住酒店也行。”
住酒店可能不太行,周歧人挑剔,幾百一晚的快捷酒店他看不上眼,幾千一晚的他又拿不出錢。
“我以後會常回家的。”周歧人很意外的沒發脾氣,甚至很低眉順眼,“等過年就搬回去吧。”
做生意就是這樣,一會兒在天上一會兒在地上,生意場上的人也是這樣,一會兒把你捧到天上一會兒把你踩進泥裏,錢去得快來的也快。
這次沒把自己弄死,反而更有助於自己,周歧人盤算著,東山再起用不了多長時間,要比從前更盛也並非沒有可能。
他不敢和李奚岩說,怕做不到讓她失望,也不敢和周湘說,怕她嘲笑自己。
“等過年也沒多久了。”周湘不太懂周歧人整天都在忙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生意怎麼樣,反正有錢就行,也沒人會不喜歡住別墅,“你過年舍得回來?不和賈叔叔去應酬?”
在周湘僅有的幾次周歧人過年在家的記憶裏,他都是喝的爛醉被個姓賈的男人送回家,看著就心煩。
他比周歧人還不如,老婆一把年紀做試管拚了兒子,自己在外麵逍遙快活養了好幾個小三小四,送包送車送房比對老婆大方多了。
聽說他老婆天天在家咒他死。
“賈叔叔他……”周歧人聲音一哽,“腦溢血去世了。”
還真靈驗。
周湘輕嘖一聲,不意外也不同情,甚至覺得他死的有點晚,“可惜。”
要是早點死,去年給小三買房那兩百萬就能給他老婆了,也不少呢。
“是挺可惜的。”周歧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周湘是可惜賈全死的晚了,隻當她和自己一樣可惜他英年早逝,“他兒子剛上小學,上次見到他也還是幾個月前。賈全老說退了就有空陪兒子了,沒想到這輩子沒機會了。”
真夠虛偽的,周湘挑挑眉,聽完周歧人的解釋也半點憐憫之心都沒生出來,“下輩子吧。”
“還好我還有機會。”
周歧人頓了頓,觀察著周湘的反應——她沒什麼反應,還是冷冰冰的,“你也大了,等嫁人了我想陪你也沒機會了。”
會不會結婚還是個問題,再說了結婚又不是賣身,想見誰見誰有什麼了不得的,憑什麼男人就能管著女人。
算了,也是瘋了才會和周歧人的話較勁,這不是白費功夫嗎。
“隨便你。”
這次周歧人沒說謊,他除夕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和自己一起吃李奚岩親手做的味道一般的年夜飯、看生硬塞進過氣網絡段子的無聊春晚、聽亂七八糟的人每年都沒什麼變化的客套拜年電話。
“好沒意思。”周湘一手緊緊摟著沅沅的身子,一手捂住沅沅的兩隻耳朵——小貓膽子小耳朵靈,外麵的鞭炮聲它聽不得,“都不許放煙花了。”
一年一次都不能放,冷冷清清的,一點兒年味也沒有。
“這不是有鞭炮嗎?”
李奚岩笑眯眯的擦了擦手,遞上個削好的蘋果,“放鞭炮好,鬼祟都被嚇跑,來年就能順心順意,心想事成。”
“有點酸。”周湘咬了口輕聲說,舉著蘋果逗沅沅,看它頂著一張小花臉急的張牙舞爪忍不住發笑,“沅沅有什麼新年願望嗎?”
“喵。”
“想要吃罐頭。”
“喵喵喵。”
“還想玩球球?”
沅沅的心思很好猜,全寫在眼睛裏,眼睛一會兒看看罐頭,一會兒看看逗貓棒。
周湘沒法讓自己成為最幸福的人,但要讓沅沅成為最幸福的貓還是得心應手的。
“給沅沅買了個新房子,還買了紅對聯能貼房子上,可喜慶了。”李奚岩收拾完夜宵穿上件羽絨服,“我下去拿上來,前幾天就到了,一直沒空去拿。”
沅沅笨,誰給它好吃的它就跟誰親,李奚岩心軟,它叫幾聲,什麼不該吃的都由著它吃,沅沅對李奚岩的親近就要趕上對自己的了。
“放著吧,晚上出去一趟也不嫌累。”盡管有點酸,周湘還是吃完了整個蘋果,李奚岩關切的眼神讓她沒法吃一口就扔掉,顯得怪沒良心的——過年就是不一樣,連她都心軟了。“沅沅原來那個又不是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