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院壩裏都是些老幼病孺,在利益高度一致時,吼出的聲音一樣怒震天地、蕩漾出的聲波一樣摧枯拉朽,顯示出同仇敵愾不可戰勝的氣勢。
周村長往前一站,做出要講話的樣子。
周村長是周家村村民選出來的村長,周姓占周家村一半村民,周家村要集體行動做什麼事情,隻要周姓通過就成,因為村裏人即便不是周姓,也是周姓親戚,嚴格說來,周家村事實上是一個大家庭。
大家庭的利益高度一致時,空前團結,沒有反對意見,一致對外,敢於消滅來犯之敵。
周村長大聲說:“國家搞建設,公路從周家村通過,周家村應該支持,但是,上麵要把補償費抵扣欠債我們絕不答應!”
見周村長如是講,有村民叫喊起來:“對,修公路我們支持,那些年我們每年還出義務工修路呢!上麵要用征地、拆遷補償費抵扣欠債,我們不答應!”
有人吼道:“他們硬要用征地、拆遷補償費抵扣欠債,我們不同意征地、拆遷,不準公路從周家村修過去!”
周村長說:“周家村向來講道理,我們不講不同意征地、拆遷,也不講不準公路從周家村修過去,明天鄉政府要來周家村搞試點征地、拆遷,到時候我當著大家的麵問上麵欠債的事情,問上麵要不要拿我們的征地、補償費抵扣欠債!上麵要是講不出話來,我們再說不同意征地、不讓電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從周家村修過去!”
周村長停住話,重大事情,他要看大家的反應。
一院壩人聽了周村長的話,覺得周村長的話講得有道理,如果上麵並沒有把征地、拆遷補償費與欠債聯係在一起。也沒有講要抵扣欠債,地還得征、房還得拆,公路還得讓上麵修過去。
一個老者說話了,老者說:“周村長講得有道理,要不要讓公路從周家村修過去,明天問過鄉政府來的人。隻要鄉政府的人有說法,國家建設我們要支持,黨和政府的話我們還要聽!”
大家說:“明天聽李書記、周村長的,隻要上麵說得有道理,我們就讓上麵把公路修過去,如果上麵硬是要拿欠債說事,我們堅決不答應公路從周家村修過去!”
天黑下來了,會議開得差不多了,李書記說:“今天大家知道征地、拆遷修公路的事情了。也知道自己欠債的事情,還知道我們交上去的錢上麵不認,上麵撥下來的錢我們沒見著影子,這些事情我們原本沒有過問,可一修路,事情冒出來了B情出來了怎麼辦,按照周村長講的辦法辦,明天給鄉上講得好。征地、拆遷、修路,周家村支持!明天鄉上沒有個說法。我們就不征地、拆遷,他們休想把路從周家村修過去!”
李書記話講得斬釘截鐵,態度堅決,有人叫喊道:“護擁李書記、周村長!”
“先不要說擁護!”李書記當然知道自己和周村長與上麵比起來是小腿肚,上麵要把公路從周家村修過去兩人拗不過,得大家抱成團才行。他說,“我給周村長力量有限,在家的人老的老小的小也不頂事,你們回去給在外打工的家裏人講講這事,叫他們做好準備。如果需要,他們也得趕回來!”
大家一致同意,眾大利益麵前,都懂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李書記宣布散會,大家不願走,問這問那,許多人還問吳律師。
吳律師說話很有原則性,不是啥話都講、啥問必答,他隻有一句話:“我是律師,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是是而非的話我不講,沒有法律依據的忙我不幫,大家還是聽李書記、周村長講的話吧!”
一眾人更是敬重吳大律師,吳大律師形象酷似救苦救難的如來佛祖,不多言不多語,可他說出的話一句頂一句,句句為著什麼也不知道的老百姓。
散會後,李書記與周村長商量,把吳大律師、文章接到周村長家裏。
文章是周家的親戚,吳大律師是文家請來維權的律師,住在周村長家合適。
晚上,周村長要請教吳律師一些事情,吳律師緘默其口,對周村長講的鄉上一些情況不置可否,很中立的樣子。
周村長也講到徐鄉長,吳律師隻是笑笑,不以評論,周村長也就不再提及徐建川。
周村長是鄉人民代表,選鄉長時,鄭碧容找過自己,也找過李書記及其他幾個鄉人民代表,村上的幾個庫區民工也找過周村長、李書記、幾個鄉人民代表。他們對徐建川推崇備置,特別是提到庫區民工工資被王鄉長貪汙,四個月沒有發工資,徐建川借兩百多萬元給民工發了全部拖欠工資,這樣的行為絕不是收買人心,而是震撼人心,試想,誰人會擔著風險借錢發老百姓工資,沒有人聽說過,普天之下、從古到今都沒有聽說過這事,徐建川的行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