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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開門的一霎那,山洞的石岩上有清亮的水滴直直地滴落下來,落在了白衣女子光潔的額頭上,她卻沒有時間擦掉,滿心歡喜地抱著野兔往裏麵跑去。
“蕭大哥,你看我帶回來了什麼?”人未至,白衣女子歡喜的聲音亦如遠山的洞簫一般層層地穿越了進來。
玉犀上的白衣男子微微睜開了眼睛。
看著歡喜跑過來的白衣女子,他嘴角微微揚起,勾出一抹很和煦,很迷人的笑容。
淩歌的臉龐上暈染著一路奔波的霜雪,裙角上也閃著晶瑩嫵媚的白色光芒,她氣喘籲籲地停在了白衣男子的麵前,然後邀功似的舉起懷裏的兔子,歡聲笑道:
“我費了好大勁才抓到了它!這個小家夥可機靈著呢!不過,一物降一物,它還不是乖乖地束手就擒了。”用清挺的鼻尖溫柔地抵了抵小兔子的腦袋,白衣少女嬌俏地彎起了唇角,笑得眼睛彎彎如月亮。
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活潑可愛,那一顰一笑深深地映在了他的眸底。
靜靜地凝視著白衣少女,聆聽著她天籟般的歡呼雀躍,蕭翎眉宇間的氣度依然淡靜高潔,然而他的心底在這一刻,卻濃烈地蕩起了一層溫暖的漣漪,唇角的笑容變得異常輕緩而低柔,如同陽光下蜿蜒流淌的溪水。
淩歌將懷裏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竹籃裏,然後用一塊布蓋好,她蹲下身去,將竹籃子放在床榻旁,然後伏下身去,目不轉睛地凝望著榻上的青衣男子。
“蕭大哥,江楓為什麼還沒有醒啊?”語氣有些悵然,白衣少女雙手拖著雪腮,白皙的臉上浮出了深深的失落感。
蕭翎猛地回神,心裏有一晃而過的自責。
“淩歌,江楓體內的劇毒還沒有完全祛除,我用了百轉千回大法也無法將積澱在他胸口的一團血氣散去!”他微微低下頭,眼睛看著自己的師弟,淡淡地自慚了一句,“看來我的醫術還是不精!……”
淩歌呆呆地抬起眼睛看著他。
蕭翎低眸,怔怔地看著自己施過法以後指尖上殘留的一抹暗紅色血跡,發絲下,他深色的眼睛裏隱約閃著光,卻令人猜測不出任何意義——
白衣少女沉默片刻,忽然輕輕笑了起來,聲音像銀鈴一般清脆悅耳,說:“蕭大哥,我完全相信你……你都能將我從死神手中救回來,江楓隻不過是中了毒,你一定能想出辦法的。”
聽著耳畔少女真切的話語,蕭翎依然沉默著,他的臉龐微微下垂,益發顯得蒼白無力。
師弟所中的是巫月神宮的獨門奇毒——噬魂化骨散。也隻有千年才開一次的倚月蓉花方能解救。
倚月蓉花為巫月神宮鎮宮之寶,能解至陰至寒之毒,普天之下僅此一株。向來培植於幻月閣內,由大巫祝親自看護——
可是巫月神宮跟他們逍遙一派是世仇,現任宮主冷月為人清高孤僻,想來也是不肯將寶物拱手給仇家。
但是,花可以再開,人死卻不能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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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剛回到落日崖的時候,天色已經向晚,四周的叢林一片冷清。
遠遠的朝宮門的方向望去,隻見上方一條白帶掛在南天門的玉石台階上,一行素衣的女弟子們匆匆拾級而下——不知道是哪個師妹沉不住氣,竟然將她們下山的消息告訴了閉關靜坐的宮主。
說是這麼多女弟子的師傅,冷月其實也不過三十多的年紀。或許是曆練和清修多了,顯得沉穩而陰鬱。提前出關的巫月神宮宮主臉色有些蒼白,一頭勝雪的長發,細長的眉毛緊蹙著,有些殺氣。或許就是那一縷殺氣和悒鬱,壓住了她眉間的秀色。
“師傅……”所有剛從昆侖雪域趕回來的女弟子都低下頭,輕輕呼喚了一句——宮主為人向來嚴厲,這一次知道了出了這麼大亂子,不知道要如何處罰她們。連一向深得宮主喜愛的秦清,看見宮主冷月眼裏冷銳的亮光後,心裏不知道為何騰的一跳,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