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7章 冰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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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漸漸泛出熹微的紅色曙光。

天已大亮了。

乳白色的晨霧飄蕩在空氣中。

廊簷下掛著一盞晶瑩剔透的碧玉鈴鐺,叮咚作響,清脆歡快,晚如女孩子的心跳。

白衣少女提著裙擺,活活潑潑地往前走著,耳畔的發絲隨著一縷縷清風輕輕揚起。

穿過了長廊,走過一段曲徑,拐進了另一個院落。

院子裏景色蕭條,零星散落的燭光從慘白的窗戶紙透出來。

淩歌站在梅樹旁,手指撥下清香的梅枝,怔怔地凝視著那扇虛掩的屋門。

江楓在裏麵嗎?

白衣少女櫻唇輕咬,心裏又喜又慌,遲疑著,卻期待著。

屋子裏靜悄悄的,很陰暗。空氣潮濕得像是沉入海底的破船底艙,桌椅都帶著黴味。

風吹不到這裏,陽光也照不到這裏。

沒有別的人,樽中有酒。

寂寞本也是一種清淡的樂趣。

枕邊放著流光劍,江楓慢慢地躺下,把酒樽平放在胸膛上。

酒慢慢地自樽中流出,一半流在他胸膛上,一半流入了他的嘴裏。

辛辣的酒經過他的舌頭流下咽喉,流入胸膛,與胸膛外的酒仿拂已融為一體,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住。

青衣男子忽然覺得有種暈眩的感覺,瞳孔因為哀傷而抽縮起來。

這時。

“嘎吱——”一聲。

屋門被一雙春筍般的玉手輕輕推開。

白衣少女從璨亮的光霧中亭亭玉立地走了進來。

床榻上的青衣男子扭頭望去,目光黯然,臉色蒼白得可怕。

即使在漆黑中,淩歌的眼睛永遠是那麼明亮鮮活,就像蒼穹裏的皎月一般聖潔。

她走過來,凝視著他。

白色的衣裙,如流水般擺動,漆黑的發辮在耳際飛舞,明亮的眼睛中,帶著種說不出的溫柔和乖巧。

她美麗得仿佛是自河水中升起的洛神。江楓的咽喉忽然堵塞,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她,立刻就覺得有股新鮮的熱血自胸膛中湧起,湧直咽喉。

“你回來了?”淩歌似乎想說什麼,醞釀了許久,朱唇裏吐出來竟是這幾個幹澀的字眼。

江楓慢慢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他抱著酒樽,眼睛盯著虛空,苦笑。

白衣少女四下瞅了瞅,屋子裏有一條凳子,高而堅硬。她遲疑了許久,還是決定走過去坐下。

眼睛盯著屋頂,青衣男子腦海裏忽然靜的一片空白,他仿佛什麼也沒有看,什麼也沒有想。

淩歌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神情有些羞澀,也有些緊張害怕。

江楓的眼神在暗淡的光線中恢複了往昔的冰冷無情。

白衣少女望著他,頓了頓,才幽幽道:“我現在才意識到要抓住那隻千年幽鳳是多麼的不容易,是我太魯莽太不懂事了,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語氣中有深切的自責。

青衣男子神色不動,唇邊的笑容卻更加苦澀,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