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見著梁旭疾步過來後,忙請衛二娘子回宴會之地,衛二娘子這會兒在衛三郎麵前早沒了跋扈,又見梁旭過來了,便急不可耐的朝著衛三郎行了一禮率先走開了去,阿沁亦是緊隨其後。
衛三郎眉頭再看過來的梁旭,想著自己這個庶妹該是碰上了來人。
倒像是擔心來人要貼上她似的。
心中不免好笑,梁旭這個人,他雖說接觸不多,但去年在江州待的時候,也聽過了些他的名頭。
梁旭此人,原本家中世代經商,家庭亦是殷實,不過少年時因姨母家犯了事兒家裏生意被連累,最後經商不能,最後奮起讀書,天賦高又刻苦,短短幾年就成了江州的名人,功名亦是接著考了上來。
江州多少名門想要與他家結親,可都是被他拒絕了,說辭便是他有一個有婚約的妻子,隻是暫時失去了聯係,如今及冠已有兩年,身邊竟沒半個鶯鶯燕燕,這樣的人,若真的想要攀附權貴太容易。
他衛家雖然有些接引,卻還沒有到那種能讓人飛蛾撲火的地步。
無論長相還是其他,她那庶妹隻能算高攀,隻是看如今情形,怕這梁旭是不願的。
不過也罷,他家的女郎是沒有為聯姻犧牲的打算。
不過見梁旭站定後,目光卻遙遙的看向阿沁遠去的背影,衛三郎心下卻生出了不喜。
“梁兄,需知男女有別。”
梁旭也沒立馬理他,直到看不到阿沁的身影後,這才將目光落在了衛三郎身上:“衛三郎君若與我說這個,我倒是可以將這話還給你家的娘子。”
梁旭這話說得太尖銳,亦是明明白白的說了,他就沒有看他家妹妹!
不是看他庶妹,剛才又是在看誰,不言而喻。
衛三郎眉頭緊皺“江州一行,聽人說梁家郎君,端方不近女色,如今看來應是傳言有誤。”
梁旭冷哼了一聲,剛才喊他也不過是因為見著阿沁在給他行禮,心中生出不快,這會兒阿沁都見不著了,他也懶得與衛三郎虛以為蛇,更何況原本他就對衛三郎這號人物有些敵意。
無關才華家世,第一麵就有了些不喜。
幹脆也不再言語,繞開衛三郎就朝著回廊過去了。
衛三郎冷眼看著梁旭離開,一旁的柱子忍不住怒了“這個郎君是怎麼回事,好生無禮!”
衛三郎卻道:“他與那個丫鬟是熟識?”
“郎君指的是阿沁姐姐?”
見衛三郎不言語的盯著他,柱子忙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阿沁姐姐祖籍也是江州的,或許是認識的?”
不過他心中倒是不以為意,覺得肯定是因為阿沁長得太好,這個姓梁的小子見色起意!
他可不覺得衛二娘子那個模樣能引人失態。
衛三郎若有所思,像是猜到了什麼,最後隻道:“回吧。”
兩人便跟著上了廊,朝著湖中而去。
衛二娘子的事,最後也沒有在右相府內鬧大,除了衛府來的一眾人,便也隻有辦宴會的月大娘子等幾人知曉,月大娘子原本就打算與衛府交好,這種沒影的事情,也不大理會,不過最後還是與衛熙敏說了些話,大意便是日後再出來參加宴會,能不帶就不要再帶兩個庶出的妹妹了。
當然,這話就算月大娘子不說,衛熙敏也決計不會再自找沒趣,回府後便將此事告知了楊氏。
楊氏聽後大怒,立馬就將衛二娘子和三娘子給關進了閨房,禁閉抄女德。
最後還是因為會試張榜,才得以出了院門,不過要想再出府卻不能了。
四月末,天朗氣清,春闈放榜。
會試舉子入試將近九百人,最後隻取了前二百八十名,真才實學的世家子占了大半,也將靠前的名次基本占去,零星的幾個寒門學子在靠前名頭裏格外顯眼,這其中便有梁旭,在得知梁旭也考中後,衛三郎並不意外,江州勝出才子,世家頗多,梁旭能在江州有名聲,可見其實力,不過衛三郎如今對梁旭卻有了些排斥。
其中緣由便不足外人道,可跟著他的小廝柱子卻能猜了個大概。
那日右相府詩會回來,衛三郎便尋人查了阿沁的戶籍資料,之後柱子便覺得衛三郎有些不同,具體如何柱子看不懂,但總歸覺得衛三郎是不喜的。
主子們的事,他一個小廝也不好去編排,有次還尋著機會去問了阿沁,在得知那梁旭竟是阿沁的嫡親表兄,他便別有深意的盯著阿沁好一番看。
阿沁問他,他也隻是歎了口氣,也不言語,不過心裏頭也真正的放下了對阿沁的窺視了。
再說衛三郎不出意外又高中頭名。
楊氏大喜,原本打算大擺筵席,不過最後卻被衛啟賢壓了下來,因殿試還未過,六元及第這名頭也不算真正落實,為避免太過出頭,衛啟賢也是好一番思量後才做出了決定。
衛三郎原本也對這種事情不算熱衷,自然也不反對衛啟賢的做法。
隨著廢太子倒台,幾年過去了,今上還是沒有想法再立太子,成年的幾個皇子暗中活動著,這其中還有衛三郎的嫡親表兄三皇子。
三皇子雖然有些溫吞,也沒怎麼拉攏官員,但頗得今上喜歡,這便無形的被扯入了皇權的漩渦之中,自然衛家的人也都被其他皇子給盯上了,尤其是自幼盛名的衛三郎,早早的就成為了別人的肉中刺,這也是前幾年的衛啟賢沒讓他下場的首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