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穩定了心神,將食盒捧上“三郎君,這是大娘子讓奴婢給您帶過來的,大娘子還讓奴婢給您說‘該空出時間教騎馬了。’”
衛三郎坐在椅子上並未起身,隻道:“送來何物?”
想到食盒裏的是蜜瓜,阿沁有些不知如何說才好,最後隻得道:“奴婢並不知曉,隻得三郎君您親自打開了。”
“放到一旁吧。”
阿沁應是將食盒放到一旁的矮幾上,躬身就要退出去,卻被衛三郎叫住“等等”
阿沁停下腳步,低著頭是不敢抬眼看衛三郎的,雙手垂在身旁局促得很,膽怯的模樣讓衛三郎有些不快。
“我這裏可有洪水猛獸,讓你一刻都不願多待?”
“奴婢不敢。”
衛三郎卻道:“前些日子我說的話,你真的明白?”
阿沁低著頭卻不知答話,她如何不知衛三郎的意思,可這種事情哪裏能是她能決定了的?
先不說楊氏如何,就連衛熙敏那邊都不好處置。
她是作為衛熙敏陪房留在衛府上的,衛三郎又是衛熙敏嫡親的兄長,哪裏有兄長要妹妹房中人的道理,若傳出去衛三郎的名聲都要受損,他這樣風光霽月的人物何必讓她給玷汙了?
阿沁一向都是極規矩的人,前頭見春柳那邊行為便也猜了個大概,想必楊氏已有給衛三郎尋通房的打算,因知不可能,所以就算最近春柳如何鬧騰她也隻看了個熱鬧。
可一想到衛三郎身邊會有通房,她又有些不甘心。
因衛三郎說的那些話,讓她這些天夜裏都不曾安眠,說不清是激動的還是惶恐,擾得她心緒雜亂。
“你可是真的不明白?”
好一會兒還是沒聽到阿沁的回答,衛三郎這才皺起了眉頭,絕美的臉孔竟然生出了一絲焦躁。
他對阿沁也不過是有些好感,談不上喜歡,隻想著非要找一個女子陪伴左右,那阿沁便是如今最中意的選擇,可若她真的不願,那他又何必糾纏,總不至於非她不可。
“你若不願,就當我沒提過吧。”
阿沁一聽這話,心像是被誰揪掉一般,一瞬間像是沒了心跳,直到衛三郎讓她退下她才忍不住抬眼看向衛三郎。
眼中布滿了慌亂,張嘴忍不住喚道:“三郎君……”
“怎麼?”
阿沁低下頭咬了咬唇角,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抬眸定定的看向衛三郎,“奴婢不是不願,奴婢隻是怕。”
“你怕什麼?”
“奴婢怕太太不願,怕大娘子不願,怕自己玷汙您的名聲,怕成為您的麻煩,奴婢……奴婢……”怕自己陷進去再也爬不出來了……
“嗬……”
衛三郎忍不住笑了,先前的那絲鬱悶隨著阿沁的話煙消雲散,原來她並不是看不上,隻是太過膽小。
看著阿沁強裝鎮定的模樣,微微顫抖的身子看著就像是隻受驚的兔子,突覺得手心癢癢,怕再嚇著她,最後衛三郎隻得摩梭著手指壓下了衝動。
好一會兒才道:“給您家娘子說,明日若不下雨,我便過去教她騎馬,回吧。”
見阿沁麵上驚疑不定,衛三郎忍不住道:“不要怕。”
阿沁這才如釋重負的退了出去,等阿沁走後,衛三郎便將柱子喚了進來,“看看送來了什麼?”
柱子領命將阿沁送來的食盒給揭開“咦,大娘子怎麼送來蜜瓜?”
衛三郎笑了笑,一揮手“你拿出去與人分了吧。”
柱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多謝郎君!”
語罷迫不及待的將食盒給提了出去,也不怪他這個模樣,西域裏來的蜜瓜整個皇都沒個身份都買不到。
柱子一路提著食盒出了門,招來了幾個平日裏耍得好的小廝湊在一處,將大頭自己吃了,剩下的就讓他們瓜分一空。
一個小廝吃得滿嘴流汁,忍不住問柱子“前些日子郎君不是吃上這個一口就吐了嗎?怎麼大娘子還送這個過來?”
柱子瞪了他一眼“吃你吧,別胡亂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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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三郎住處回去的阿沁,一路上感覺腳上踩著棉花,臉頰緋紅,也就是現下是夏天,倒是並不覺得異樣。
衛二郎在梅姨娘處吃了中飯回來,遠遠地就瞧見了阿沁,頓時驚為天人,眼睛都快黏在阿沁身上,直到阿沁都走遠了,他才想著要過去追人,卻被一旁的丫鬟給拉住了“郎君,那人可不能動。”
按捺著躁動,“哪個屋裏侍候的?”
丫鬟瞧他這個急色的模樣,心中厭惡得很,卻規矩的回了“那是大娘子身邊的貼身丫鬟。”
一聽這話,衛二郎便有些懨懨的,這人他還真的碰不得,隻是還是忍不住伸著脖子去看人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