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柔見狀麵露委屈,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嬌柔的聲音帶了絲抽噎,“四皇子,柔兒……”
“二皇嫂。”封光霽打斷柳婉柔未盡言語,就差明明白白的說,你現在是我嫂子,注意分寸。
封光霽走到柳含的身旁,牽起柳含的手,歉意道:“含兒,是為夫的過錯,忙起來竟忘了時辰,你可餓了,為夫帶你去吃夜宵可好。”
柳含:想皮一下怎麼回事?
柳含桃花眼彎起,壞笑道:“夫君為國為民如此辛勞,含兒怎麼會怪罪夫君,含兒不餓,夫君忙政務要緊,若夫君餓了,嫡姐這不是給夫君送來夜宵了。”
柳婉柔也不顧柳含話裏有話,隻管順杆往上爬,“那四皇子先用完湯再繼續處理政務吧!”
封光霽:……
封光霽看著幸災樂禍的柳含,好丈夫人設差點沒崩住,好你個柳含,看一會兒我怎麼收拾你。
封光霽強硬地拉起柳含,“謝二皇嫂關心,含兒為了臣弟不知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臣弟可不能不顧,臣弟帶著含兒先行告退。”說完不等柳含開口,半拖半架的將人帶離了書房。
柳含沒吃到什麼夜宵,卻被封光霽用殺人的目光盯著,大半夜的在房裏點著煤油燈抄起了書。
柳含:為了睡床,我抄。
兩人以往都是個忙個的,不住一起也正常,但今日情況特殊,為了做戲隻好住一起,兩人白天那會兒就因為誰睡床而爭論不休,此時封光霽竟借機威脅起了她。
“喂。”柳含找話道:“看柳婉柔那樣子,你心痛不?”
柳含成功又遭受封光霽一記眼刀。
但此時柳含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完全忽視了封光霽的死亡凝視,“你說說你啊!什麼眼光嘛!那種時而綠茶時而白蓮矯揉造作的不行的女生有什麼好喜歡的啊!”
封光霽雖沒聽懂柳含話裏的意思,但也聽得出來不是什麼好話,“再多言你睡地板。”
“就能拿這個威脅我,你的君子風度呢?小心我不配合你表演啊!”柳含將筆一撂,不抄了,誰愛抄誰抄,她反正不會睡地上的,太潮。
柳含一蹬鞋上了床,徒留封光霽一人陷入了沉思。
他的母妃是父皇後宮中一名極不起眼的妃嬪,當年父皇上登記不久,為了穩定朝局拉攏官員,廣選秀女,他母妃就是其中一員。
剛入宮時他的母妃也受過一段時間的寵幸,深閨中的母妃不久就將心丟了,可換回來的是什麼?是之後無群無盡的等待,每日一得空母妃就站在院子裏癡癡的望著宮門,無論是酷暑還是寒冬,直到歲月在母妃嬌嫩的麵容上留下印記。
她開始惶恐,日日成謎於養生養顏現已成瘋魔。
他不是沒恨過父皇,但隨著年齡學識的增加,他看待問題全麵了許多,但也改變不了母妃成為皇權鬥爭的犧牲品這一事實。
他沒權利指責父皇什麼,但他希望自己的妻不是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他成親的前提必定是兩情相悅,奔著相濡以沫到白頭的目的。
柳婉柔滿足了他對未來一半所有的幻想,當初他與柳婉柔也算是兩情相悅,他也相信與柳婉柔成親後必定能與之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封光霽看向已經放下床帳的雕花木床,柳含這個意外打破了他的計劃,如今柳婉柔也已經嫁與二皇兄,隻能道一句,天意弄人。
封光霽起身,將草席鋪在地上,準備鋪褥子時柳含輕撩起床帳,“床很大,要上來睡嗎?”
封光霽動作不停,“不必。”
連綿多日的雨水以及洪水過境讓屋子的地麵潮濕的如同剛潑了盆水,柳含心軟了,隻穿著中衣下床,直接將封光霽的被褥扔到了床上,語氣冷漠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再說了,又不是沒有過。”
封光霽一下想起了那日醉酒,不自在的握拳抵唇輕咳兩聲,語氣嚴肅,“柳氏,你放肆……”
“誰給我的膽子是不是?我啊!除了這個你還能說點別的不?”柳含沒好氣的將人推到了床上,然後背對著封光霽不吭聲了。她困了,最近太累了,難得能早睡。
封光霽僵硬著身體,不敢動,生怕自己再做出些過分舉動,精神極度緊繃下,竟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深眠。
翌日嘉禾和秋白敲門時柳含正窩在封光霽懷裏睡的香甜,聽見敲門聲還不滿的往封光霽懷裏藏了藏。
而封光霽則直接被嚇醒了,一點不帶憐香惜玉的將柳含一把推到了一旁,然後起身下床。
柳含迷迷糊糊地坐起,但抵不住困意又一頭栽在了枕頭上。
封光霽:嗬……就知道這柳含不安好心,存心想勾引他。
早膳時二皇子調侃封光霽,“四弟啊!怎麼沒見弟妹啊!”
封光霽有一瞬的不自然,如實答道:“含兒最近太過勞累,讓她多睡會兒吧,早膳晚些時候臣弟會囑咐秋白送到房裏,還望二皇兄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