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不虧是能流芳千古的美酒,酒水入口清冽碧透,味道甘甜美味,正適合這炎炎夏日。
封光霽應該是照顧到柳含的酒量,特意挑選了低度數的,不至於讓柳含一杯就倒。
兩人在月下對飲,是不是互侃兩句損損對方,好不快活。
翌日封光霽醒來時發現懷裏的柳含,已經見怪不怪,甚至還淡定的幫柳含整理了一下床上扔得亂七八糟的外衣。
然後神色自然的離開,他今天可還有要事在身。
禦書房內,太子放下折子和筆,揉揉發酸的手腕,端起桌案上的茶盞,語帶撒嬌道:“父皇,這次可是你輸了哦!”
皇帝將折子扣在桌案上,歎了口氣,“嗯!父皇輸了。”
太子顛顛地跑到皇帝身邊,得意地道:“兒臣就說吧!小小輿論風波四弟處理起來肯定得心應手。”
太子停頓片刻,聲音放輕了又道:“父皇,那兒臣之前跟你商量的事兒。”
“再議。”皇帝拿筆輕巧太子額頭,“趕緊批你的折子去。”
太子無可奈何,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桌案旁,學著皇帝的樣子歎了口氣,“哎……”
皇帝隻佯裝沒聽見。
封光霽約了狀元遊子然,一早便來到醉雲樓等著,他對這位新科狀元的了解僅止於表麵,但不知柳含為何與其那般熟稔,還在他犯愁南下官員任命時極力推舉了這位新科狀元。
想到這裏,封光霽心裏不自覺泛上股酸意,哼,柳氏這個拈花惹草、不知檢點的女人。
就在封光霽琢磨著如何整治柳含時,店小二敲響了房門,殿下,您請的客人到了。
封光霽收好了自己的表情,一臉高冷地道:“進來。”
遊子然著一身灰色長衫,頭發整齊的梳起,氣質溫和儒雅,衝封光霽行拱手禮,“參見四皇子。”
“免禮,坐。”封光霽伸手邀請遊子然落座。
遊子然規矩坐下,謙遜有禮道:“不知四皇子召見微臣有何要事?”
“不知遊狀元在翰林院待的可還適應。”封光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
遊子然:“謝四皇子體恤,微臣定不負皇恩。”
“那不知遊狀元對南下實施的新土地製度和賦稅製度有什麼看嘛?”封光霽繼續問道。
遊子然語出驚人:“四皇子是想命下官去南下任職?”
封光霽倒也不驚訝,這遊子然確實才智過人,“是。”
遊子然無奈的笑了笑,“四皇子之所以能找上我,想必得益於側妃娘娘。”
封光霽見遊子然提到柳含那無奈的笑容和瞬間放鬆的姿態心裏不痛快了,冷氣嗖嗖的往外放。
遊子然即使在愚鈍也察覺出一二,歉意地道:“抱歉四皇子,隻是覺得側妃娘娘實乃妙人也。”
封光霽怒拍桌子,“妙人不妙人的跟你有和幹係,虧你還是知書達理的讀書人,哼……”
遊子然輕笑出聲,識趣的岔開話題,“南下一事微臣同意了。”
封光霽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收了自己外放的情緒,與遊子然討論起具體情況。
兩人這一談就是整整一天,出了醉雲樓時天已黑透。
封光霽也沒在意旁的,與遊子然道別後,帶著嘉禾回府。
翌日,封光霽還未起身,嘉禾就慌裏慌張的敲響了房門,“殿下,不好了。”
封光霽心裏泛上股不詳預感,匆忙批了件衣服,“進來。”
“殿下,遊狀元……”嘉禾神色焦急,連帶著氣息也有所不穩,“遊狀元昨夜黑衣人遭襲,胳膊、斷了。”
封光霽險些把手裏準備潤喉的茶盞捏碎,大意了。
封光霽語氣極冷:“去庫房拿些能用得上的藥材,備車。”
嘉禾:“是,殿下。”
封光霽回想起昨夜走出醉雲樓時那兩道窺伺的視線,但那視線很快從他們身上移開,他也就沒放在心上,以為是些無關緊要人的打量,沒想到……會是誰呢?
封光霽思來想去,二皇子的嫌疑最大。
“影一。”
影一:“影一在。”
封光霽:“查。”
若真是讓他查出來是二皇兄所為,他這次絕不姑息。
遊子然在京城置辦的宅院在一偏僻的小巷子裏,給封光霽開門的是一位頭發花白、衣著樸素卻特別精神的老婦人。
嘉禾恭敬行禮道:“夫人,奴才是四皇子府的,這位是四皇子殿下,特來看望受傷的遊狀元。”
封光霽衝老婦人微微頷首。
老婦人聽聞是四皇子,不見一絲阿諛奉承,不緊不慢地打開吱嘎作響的木門,“殿下請進。”
老婦人迎著封光霽來到遊子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