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羹的製作不算複雜,穿插在其他早點的製作過程中就好,副本的那段經曆雖然黑暗,但不是沒有好處,至少給了她強悍的身體,靈敏的技巧用以做菜。
這樣做出來的牛肉羹味道很鮮,黎初吃了一碗,又想吃第二碗,想來食客肯定喜歡。
食客果然很喜歡,小貴的價格也擋不住他們澎湃的熱情。
“來碗牛肉羹啊啊啊——”
“看在我八十歲老母的份上,就讓我吃上肉羹吧!”
“老板,我身患重病,即將不久於人世,人生最後的願望就是吃上牛肉羹,你能讓我沒有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嗎?”
黎初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想出那麼多討食的理由,一個比一個誇張,不答應就好像罪大惡極,但黎初是誰,是副本世界最冷酷無情的大魔王,這些理由想打動她,還是有些困難。
喧鬧的人聲讓附近住戶推開窗,他往樓下望了眼,也不刷牙,踢溜著拖鞋過來排隊,學著旁邊的人嘰嘰喳喳討食,還是聲音最洪亮的那個。
俗話說得好,打不過就加入,饞嘴嘛不丟人。
他後麵又跑來兩個學生仔,小孩子修煉不到家,看到新出的牛肉羹,眼睛就轉不動道了。
剛出鍋的牛肉羹很燙,端著一次性碗的食客吃不了一塊,就咬了半個進嘴裏,斯哈斯哈地吃起來,反正不可能光瞅著,這誰忍得住啊。
兩學生在一旁看得直流口水,
那牛肉羹是肉粉色的,很飽滿且有光澤,茶色的湯汁中浮著香菜和紫菜,他們離得近還能嗅到陳醋的酸味,味蕾被刺激,原本就泛濫的口水更是瘋狂分泌,牛肉很q彈韌道,被人一咬就陷下去,鬆開立刻彈起來,落回碗裏濺起湯汁。
學生已經能想象出牛肉羹緊實爽口的味道。
吃的人舔掉唇上濺到的湯水,兩學生跟著他的動作舔嘴巴,然後吃到一嘴的西北風,不僅嘴巴寂寞,心更寂寞,再聽到對方嚼榨菜顆的咯咯聲,他們當真要餓死了!
兩學生不敢再看,隻能把目光投向最前方,眼神灼灼幾乎能發出光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輪到他們,兩個半大小夥把洶湧的食欲融進聲音裏,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老板,兩碗牛肉羹!!!”
效果也很石破天驚,居然把細碎的雜音全給壓了下去,大家齊齊朝他們看來。
學生一下紅了臉,卻很執著盯住老板不放。
黎初依舊淡定:“沒有。”
學生臉垮下去:“賣光了啊,黎姐多做兩份行不行?”
黎初看看他們:“不行。”
他們更加沮喪,癟著嘴摸摸自己的臉,兩天吃不到心儀食物的怨氣衝天而起,都快具現化把四周染黑。
兩學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決心。
明天,明天就讓郝強女裝,出賣美色來換取食物,他們一定要吃到牛肉羹!
次日,漂亮早餐店來了三個奇怪的學生仔。
兩男一女。
男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經常見到穿著校服的那種,戴著個黑框眼鏡,不過女生很亮眼,留有一頭順滑的黑長發,個子很高,比那兩男生還高,加上皮膚白人瘦,倒是非常漂亮,不知為何遮遮掩掩,一直拿手擋住臉,麵上也一片緋紅。
她越是這樣,旁人越是往她看去,女生窘得連脖子都紅了,腳趾頭扣地,咬牙切齒地放狠話,出口的竟然是男音:“徐樂意,潘傑你倆死定了,要是東西不好吃,我把你們皮扒下來!”
徐樂意和潘傑壓根沒嚇到,也不敢看郝強嬌俏甜美的樣子,唯恐自己笑出聲,導致流血事件上法治新聞,隻能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不會不會,牛肉羹很好吃的,你別說話,小心被人發現。”
“嗯嗯,我用潘傑的貞操起誓,絕對美味。”
郝強哼了聲:“怎麼,要是不好吃,你就要奪走潘傑的貞操了?”
徐樂意和潘傑噎住,郝強見此舒坦不少,這時他感到身後有人叫自己,扭頭就見一個校友羞答答注視自己,使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同學加個威信唄,”似乎怕他不同意,那家夥又說,“加嘛加嘛,我以後早上都給你帶漂亮。”
這要是對徐樂意和潘傑說的,兩人能跳著搶著答應,但換成郝強,同樣能跳著搶著把這人腦袋打破,現在隻是還沒從被男生搭訕的震撼中回過神。
臥槽,老子髒了!
徐樂意和潘傑趕緊將那眼瞎的架走,回來發現郝強氣紅了眼。
他們趕緊安撫:“不氣不氣啊,都到這裏啦,不按計劃多要些食物,被男人搭訕的苦你不是白受了?”
“放心,剛才那誰我認識,跑不掉的,回頭就套麻袋,現在吃飯要緊哈。”
郝強很氣,還感覺周圍人的眼神奇怪,肯定看出自己是女裝大佬了,是又氣又急,血液都要逆流,恨不得原地消失。
為個破牛肉羹至於嗎!
郝強羞憤極了。
就說不要女裝不要女裝,喜歡看少年女裝的老板肯定是變態,一臉褶子的那種,偏潘傑這家夥不肯放棄,還提起去年救他的事,說到這份上郝強能怎麼辦,隻好戴上假發含淚裝女生,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不管潘傑說什麼,隻想離開快點換掉裙子,才走出一步,胳膊就掛上來一個人。
徐樂意痛哭流涕:“不要啊,就到我們了,五分鍾,不不兩分鍾,兩分鍾就好,買完我們立刻就走。”
郝強拚命推開徐樂意:“滾,老子現在就要回去!”
徐樂意梗著腦袋不讓郝強推開,可不知郝強太過羞恥,還是天生力氣大,他被摁住腦袋一點點懟開,不由急得大喊:“傑哥,你說句話啊!”
潘傑一震,下意思朝老板看去。
黎初正好在煮牛肉羹,拿著大勺子隨手打起一勺,隨後倒入碗中,清湯晃出動人的弧度,閃過細碎的油點,和配菜一同流入碗中,將胡椒粉衝開,香菜蝦皮飄起,飽滿的牛肉條一根根落下,濺起小片的湯花。
他覺得濺起的不是湯水,而是人的七情六欲,是不滅的餓火,這一下真真砸在他的心上,潘傑倒吸一口氣,沉聲問:“你確定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