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溟還未來得及阻止,背簍上的衣袍便被掀開了。
“住手!”子溟急了,厲聲道。
帶頭的男子卻不以為然,看了眼筐中的東西,撇嘴道:“我還想問你,不過一條破魚,你激動作甚?”
木淳心都要到嗓子眼了,她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哪怕是瞞著冉自居從山上跑出來時,都沒怎麼害怕。
在千鈞一發之際,木淳擺著身子變作了小魚狀。
對,是變作了小魚,而不是變回。木淳的法術維持不了多久,到時候會在變回半人半魚。
筐中巴掌大的魚拚命撲閃著魚鰓,子溟擰巴了下衣服,彎腰用衣服把魚裹了起來,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奔跑。
男子沒有去追他,也沒有出聲呼他,隻站在原地望著,看著他跑遠。
木淳變回來時,子溟衣服差點沒兜住被人發現。魚尾有力,她能站起身,可這衣袍勉強把魚尾蓋住一半,現在在街巷上這樣也不是辦法。
幾許人投來目光,木淳縮在牆角,視線躲閃生怕惹人注意。最後實在沒有法子了,木淳隻得自己變換出一套裝束出來。
長長的裙擺遮住一切,看不出怪異,可無人知這裙下藏著的卻不是一雙人腿。
可木淳還是走不了路,而子溟又找來一輛小推車,子溟便蜷縮著坐在上麵,由子溟推著她前行。
一人推著另一人在大街上前行還是惹來了不少眼睛,人們都莫明看著她的臉,這讓木淳感到不適和焦慮,心中忐忑想著莫不是被發現了什麼。她垂下頭用衣袖遮擋麵部,催著子溟趕快走。
一路的花燈從幾日前便開始準備,待到夜幕降臨,萬燈點亮,黑夜如晝。
不同顏色造型的花燈,看的木淳是眼花繚亂,如癡如醉。眼中閃爍著光暖,這些她從未見過。
暖黃的燭火,透過燈籠罩子映出的是層朦朧的光,那光落在木淳手上,她用力一抓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人群熙攘,木淳看到了人們臉上的笑容自個兒心裏也感到高興,可片刻又惆悵。
木淳椅在推車上,還沒轉過身,手倒向背後伸去,扒拉著身後人的衣袖。
脫口而出便是:“自居。”
話一出,連木淳自己都愣了愣。她轉過身,去瞧她背後的人,那人顯然沒有聽到,木納地看了眼她抓著自己的手,低頭近身道:“怎麼?”
麵前的人不是他。
浮華所見覺得虛假,欣喜後是無盡的失落,沮喪,孤寂一下湧上心頭。
會那一刻,木淳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切。
心中泛起莫名的悸動,突然她發現她好想一個人,不知道他近日安好?睡得可好?吃得可好?會不會因為她這次的不告而別而氣急敗壞?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木淳明白了一件事。
見過了這世間,看過了這繁華,原來自己所尋的事物就在自己身旁。
木淳眼底泛濕,雙眼熾熱望著前方,像是那人就在麵前也同樣看著她。
其實那個小池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