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殿沒人,一打聽皇帝下了早朝就回寢殿了。這不,素韞又趕去寢殿。
“我要見皇上。”
皇帝寢宮非詔不得入內,內侍見皇後要硬闖便去攔,可哪兒是素韞的對手。
宮人們被施了術,自覺讓路,看的一旁小綿一愣一愣。
素韞回頭對小綿道:“你就在殿外等著。”
小綿頭如搗蒜,尊令。
素韞從沒來過李蔑的寢宮,以前隻是遠遠地望著。
殿內裝潢很是素雅,青燈暗香屏風內閣,再往裏走是床榻,幔帳放下人影若隱若現。
走到這兒素韞也沒那麼憤慨了。
她一點點靠近床榻撩起幔帳邊,李蔑正熟睡,嘴中還喃喃念著什麼。
“喂,起來。”素韞別扭著,推了一下床上躺著的李蔑,想把人叫醒。有事要說。
李蔑像是陷入了夢魘,麵生潮紅,眉頭緊鎖,額間生了層細汗。
見他異常,素韞湊上前伸手探了探李蔑的臉頰,觸之滾燙。
感到舒爽的冰涼,李蔑擰緊的眉頭點點舒緩。
如果說剛才素韞氣已消大半,那現在是完全沒脾氣了,還生了心疼。
這家夥怎麼回事?吃了那麼多桃花糕怎麼還病了?
素韞半個身子依在床頭,把手掌整個貼在李蔑額頭上。她不是人,四肢常年都是冰冷的。
她聽到李蔑嘴中如細紋般念著什麼,低身正要俯耳去聽,到磕著了李蔑枕旁的空碗。
碗中還有少量褐黑色液體,該是李蔑喝完藥隨手擱在床頭邊的。
素韞把碗端了起來,蹙眉嗅了嗅,把碗擱遠些。
“父……父皇。”李蔑輕聲念著,緩緩睜開眼,眼神失焦看著身旁坐著的素韞。
都燒糊塗了,連人都不認識了。
素韞撇嘴,手拍著李蔑的臉頰,“醒醒,看清楚。”
李蔑卻抓住素韞的手,帶著又放在自己額頭上,雙手覆在其上壓著,讓素韞抽不出手。
現在的李蔑嘟囔著嘴,一副討乖像。素韞喟歎一聲,隻好依著他。
給李蔑輸了些靈氣,李蔑的燒一點點退了下來。
李蔑醒來的時候,素韞早已經走了。他自己抱著頭,神情還有些恍惚。周圍雖然空蕩蕩,卻有一股濃鬱的桃香擁人,沁人心脾。
他出了很多汗,內襯都打濕了。起身下床,喚了內侍進來更衣,開始問到有誰來過沒?內侍搖頭隻道沒有。
今早起就有些頭暈,喝過藥後病情沒有緩解反而更甚。現在想來有些事情哪裏沒對勁?
李蔑一臉嚴肅,命人把今晨為他診病和煎藥的太醫帶來。
天子急詔,那有人多耽擱,太醫忙慌趕到,心中惶恐不已。
今晨為李蔑開藥的是梁太醫,有些資曆,李蔑父親在世時就入了宮,也是兩朝人了。而煎藥的是另一人,稍年輕算是梁太醫帶的徒弟。
李蔑開門見山,直接把藥碗扔到了梁太醫麵前,低氣壓道:“這藥你看看。”
梁太醫被嚇的跪倒在地,雙手微顫捧起藥碗,手心直出汗。
他先嗅了嗅,又用手指點了點藥碗中剩餘的殘渣,放在嘴上一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