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悠在燕市有兩套房子,一大一小,分別在兩個不同的城區。
大的那套是四室兩廳,一百六十平,在一個非常有生活氣息的老城區。小的那套隻有八十九平,在新開發區,是當時買來投資用的,剛剛才裝修完,還沒有來得及進家具。
他住的地方是大的這一套,麵積足夠大,可以讓他在屋裏四處走動,采光也非常好,四麵都有窗。
雖然是在老城區,但是也是為數不多的‘豪門小區’,一共二十七層,電梯房,這套樓盤剛建了十多年,但是因為麵積太大,賣的時候也不太好脫手,林路悠是撿了個漏才買到的。
因為近期一直在搬運東西,林路悠樓上有一輛租來的小推車,和慕閑兩人來回搬了兩次,才把所有東西都搬進屋子裏。
室內東西倒是很全,但是除了臥室以外其他地方都還沒有收拾,不是一個可以招待朋友的地方。
林路悠坐在沙發上休息了會,急促的呼吸才平下去了點,頭還有點暈,目光落在了地上敞開的箱子裏,想起接下來的收容歸納,心裏莫名的有些期待起來。
慕閑緩過勁以後就沒在屋裏多待了,摸了摸林路悠的額頭,把包裏揣著的一個塑料袋拿出來,說道:“我不在你這多呆了,你吃完藥以後抓緊睡一覺,東西什麼時候收拾都不晚。”
林路悠心下一暖,伸手接過那盒退燒藥,笑了笑說:“我都把這事給忘記了。”
慕閑伸手掐掐林路悠的臉,手感非常好,比掐小孩還過癮。他又捏了下才縮回手,也不跟林路悠多客氣,說道:“睡醒給我回個電話。”
“好。”林路悠點頭,知道慕閑是擔心他的身體。
林路悠把慕閑送到電梯口,盯著十八那個數字看了會,看著電梯數字從十八層漸漸往下走,才走了回去。
慕閑離開後,室內因為少了一個大活人而顯得十分冷清。林路悠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取了瓶礦泉水把藥吃了,在屋子裏漫無目的的轉了幾圈,巡視領地似的,忽然的,他將目光落在了一個上了鎖的房間。
但是他沒有進去。
他垂下眸子,忍不住摸了摸口袋。
他的手機還放在右側的褲兜裏,伸手一碰就能碰得到,手機他特意關閉了靜音,隻是從他起床後到現在,一直沒有過動靜。
林路悠把手機拿出來,點開了和陸顯的對話框。
對話內容還停留在他發的那條‘我不想吃蛋糕了’上。
林路悠看著覺得刺眼,抿抿唇,把窗口退出,手機重新開了靜音。
他沒有打開那間被鎖上的屋子,而是回到了臥室,把自己塞進被子裏,被子周邊壓的緊緊地,像是這樣就可以讓他覺得很有安全感,蜷縮著身體睡了。
迷迷糊糊間,林路悠心想可能還是需要買幾個抱枕,或是在床邊加上圍欄,以後少一個人睡,一米五的床還是有點太大了。
屋裏沒有開燈,窗簾也拉著,縫隙裏明明是白天的亮光,卻因為有窗簾的遮擋,讓室內有一種很沉悶的昏暗。林路悠眼睛無神的睜了一會,忽然覺得有點孤獨。
他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住過,心裏有些未知的害怕,哪怕是廚房水滴滴落的聲音,都能讓他把眼睛睜大一圈。
習慣性使然,林路悠想伸手拿手機,找陸顯說話,想聽鍵盤敲擊時發出的清脆悅耳的配樂,哪怕永遠隻是沒有回應的傾訴也好,也可以讓他的情緒有一個突破口。
可手才剛剛碰到手機,林路悠似是被燙到了一樣縮回手,又慢吞吞的把臉埋進了被子裏。
差點忘了,他已經離開陸顯了。
慢慢的藥效上湧,有退燒藥的加持,林路悠這一覺睡的還算沉,也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透過窗簾縫隙,他發現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時間逐漸走向六點,林路悠覺得身上很軟,但不是不舒服的感覺,像是燒退了以後的虛乏,懶洋洋的不太想動。
他還記得慕閑走前讓他睡醒後給他回電話,便很開心的拿著手機打了過去。
慕閑那邊很快被接通,背景音有些喧嘩,偶爾能聽到人聲,很嘈雜的樣子。
林路悠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你在醫院嗎?”
“是啊。”慕閑聲音有氣無力的,“本來值班的那小夥子出門摔了一跤起不來了,我臨時被抓來加班的。”
“嗯。”林路悠應了一聲,然後很認真的說:“我已經退燒了,今天謝謝你。”
“客氣什麼啊,咱倆誰跟誰。”慕閑‘嘿嘿’一笑,轉而說道:“我給你叫個外賣送過去,就當是我送你的喬遷賀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