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張明勳雖然不懂得娛樂圈那些彎彎繞繞的,但是大體戰略他還是能聽懂,當下頓了頓,“真不來?挺可惜啊,我這花了好大功夫呢。”
“留著自己享受吧。”陸顯笑了聲,隨意道:“反正薄霧深處離你住的地方近,你隨便帶個人過去就當浪漫了。”
“行吧。”張明勳頓了頓,似乎是在和電話那頭說什麼,過了會說:“我和老趙還是感覺這兩天小嫂子那樣子不對,聽哥們一句勸,你那脾氣差不多得了。”
陸顯回了個‘滾’,然後把電話掛了。
剛掛斷時,他倒是有些猶豫,可轉眼看到旁邊的筋膜槍時,他又放鬆了,給林路悠發了個信息。
【陸顯:過來。】
林路悠看了眼上麵探出的消息橫條,默默的把第三千七百八十六關的消消樂打完,在一片很小的‘劈裏啪啦’聲勝利,隨後重新進了房間。
第二個環節相對來說做的快很多,也並不疼,是一種帶有很舒緩鎮定的安撫。
陸顯表情輕鬆,掐著時間,在快要結束的時候張開了眼,雙手從抱臂改成了攤開在兩邊,等著林路悠收拾完東西。
——往常這時候,林路悠把東西都收拾好以後,就會粘著他,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的腿在這個時候是沒什麼力氣的,隻能躺在床上,要緩將近半小時才能下地,所以每到這時候,一般都是林路悠采取完全的主動。
林路悠平日裏哪都謹慎,說話也都聲音不大,笑也溫溫柔柔淡淡的,那雙漂亮的眼睛總會彎起來,睫毛擋住眼睛,可每當在床上的時候,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睫毛會被淚濕透,渾身都不停的顫抖,碰哪都要扯著那軟乎乎的嗓子喊人。
陸顯很喜歡,也更喜歡明明在占據了絕對主動權以後,卻得不到滿足,達不到頂點而哭著求他的林路悠。
林路悠很快就放完東西回來了。
但出乎陸顯的意料之外,他這次沒有直接坐到陸顯懷裏,而是坐在了路邊的側邊。
這個位置陸顯很不好撈到人,陸顯皺眉,胳膊癢癢,很不爽的‘嘖’了聲,用胳膊肘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半坐起來,掐著林路悠的腰,分開他的腿,把人撈到了懷裏。
肚子上的重量讓他舒服的出了口氣,雙手掐著林路悠那截細腰,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一邊說道:“說吧,這段時間到底鬧什麼?”
林路悠緩緩將手按在了陸顯的大手上,把那雙手交疊,隨後放在了陸顯胸口。
陸顯挑眉,沒反抗,像是等著林路悠接下來想玩的花招,表情甚至還有些期待。
林路悠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陸顯的臉,在他的臉側滑動,最後停留在了陸顯的眼睛上。
陸顯仍然沒什麼反應,隻是在林路悠把食指按在他唇邊的時候動了動嘴唇。
林路悠沒有被他咬到,很快的挪開了。
“顯哥。”林路悠喊了他一聲,然後看著陸顯說:“我今天回來的時候沒有換鞋。”
陸顯皺眉,“什麼意思?”
“我穿的是鞋套。”林路悠說:“我那雙拖鞋被你踢翻了。大概有一隻飛到了玄關櫃下麵,又或是其他的角落裏,我沒有費心找,因為知道沒有必要了。門口還有很多花瓶的碎片,花瓶裏麵插著一束芍藥花,是這個季節唯一在溫室裏能提前催熟的花。”
陸顯的表情已經逐漸冷了下去,被林路悠按著的手有輕微到不可查的顫動。
林路悠從上麵俯視著陸顯,表情很淡,像是在說什麼和自己完全不想幹的事,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很悲傷,“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了,所以被你毫不在意踢掉的拖鞋沒有再找出來的必要了。芍藥花在燕市也四處可見,也是不會引起人注意的,很平凡很量產,也很堅強的花,很多地方的草坪上都能看到早熟的花種,沒有人會多注意它,因為它實在是太普通了,包括你。”
“芍藥的話語是一片真心。”林路悠看著陸顯的表情,最後說:“但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和另外一個花語,叫將離。”
“林路悠,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到底什麼意思。”陸顯的眼眶開始充血發紅,眼白也開始分布著血絲,他的手不再被林路悠按著,已經死死的攥住了林路悠細白的腕子。
林路悠很熟悉陸顯的這個表情,他曾經無數次在電視和電影上看到,也能看到無數條類似的影評。
都說陸顯的眼睛有戲,他從不真正的哭出來,可反而能讓人感同身受的覺得他遭受到的絕望,和受到穀底的壓抑時的憤怒。因為他一旦憤怒或是不高興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出來的就是他的眼睛。
林路悠曾經很喜歡,現在也很喜歡。
這代表著那雙眼睛裏麵,是有除了冷漠以外的情緒的。
“我是說”林路悠緩緩動了動手,沒抽出來。
他歎了口氣,眼睛和嘴唇都帶著笑,手被陸顯攥的越疼,他笑的就越甜:“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