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你啊。”
……
……什麼?!
太宰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被按著腦袋的卷發少年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般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在阿鳶看不見的地方驚訝地睜圓了眼。
他盯著雪白的床單,目光變得有些呆滯。
小鳶……小鳶她、剛剛說了什麼?!
……
……是喜歡嗎?
是喜歡吧?
——一定是喜歡,對吧?!
燙人的熱度像是蒸汽一樣,從臉頰逐漸彌漫上耳尖。
喜歡……
喜歡…………
小鳶她說喜歡他……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無數絢爛至極的煙花在腦海裏接連不斷地綻放,被放大數倍的“喜歡”化作帶著燈光和音效的特效字體在太宰的腦海裏不停盤旋,震的他頭暈目眩。
這是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太宰雙手抵在阿鳶病床邊,頭緊緊埋在被單中,眼睛卻忍不住偷偷抬起去瞄她,想要看清她的臉上現在究竟是什麼表情。
隻是沒想到他剛抬起一條縫隙便正好和阿鳶低頭看過來的眼睛對上。
纖細潔白的少女靠坐在病床床頭,專注地垂下視線注視著他。纖長濃密有如蝶翼的睫毛微闔,向來清冷有如紅寶石般的殷紅眸子仿佛鍍上一層柔光。
見他偷偷看過來,阿鳶露出一個非常美麗動人的笑容。
“……”
太宰的呼吸聲頓時有些紊亂。
但他不想讓自己的異樣被阿鳶發現,因此隻得慌忙地轉開了視線,抵著床單的手微微用力。
……
真的嗎?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嗎?
視線在房間裏到處遊移,太宰就是不和阿鳶對上目光。
一陣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
在這沉默之中,不知為何,太宰忽然想起在阿鳶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之前他們一起去遊樂園吃的那支牛奶味的冰淇淋。
其實冰淇淋的味道已經不太記得了,但是那天的情景和細節卻仿佛刻印在了腦海深處。印象深刻到,他至今回憶起來,心裏便會突然多出許多難以言明的遺憾。
以及……期待。
是的,沒錯。
……就是期待啊。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場景,平日裏被很好隱藏起來的感情在心裏又冒了頭,太宰的語氣也不由得變得期期艾艾起來。
“……小鳶,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呢?”
“是我想的那樣嗎?是要……原諒我了嗎?”
像是終於做好了建設般,太宰重新把目光投向阿鳶。他右臉壓在純白色的被單上,隻露出一隻鳶色的左眼,表情頗有幾分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哪怕已經看到了我是這種糟糕的樣子了,還是準備要原諒我嗎?”
“不是衝動做出的決定,也不是隨便的敷衍……而是很認真地決定要原諒我的那種原諒哦?”
“……”
“真的真的是同意了哦?是要原諒我嗎……?”
最後的這句話,太宰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很小,不像是在和阿鳶說話,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側過頭,又偷偷地朝著阿鳶看過去,想要看看她作何反應,鳶色的眼裏帶著一點並不是很明顯的不安。
阿鳶一直耐心地默默聽著他說話。
她攏了攏自己因為躺久而有些淩亂的頭發,注視著他的眼睛笑了笑。
阿鳶一直都知道,太宰長得很好看。
不知不覺這麼多年過去,少年的身高不停抽條生長,曾經瘦小的孩童如今已經成長為如今清俊無比的模樣。
穿著白色襯衫的太宰身姿仍舊瘦削。白皙的臉上如今還帶著些微稚氣可愛的嬰兒肥,但已經可以看出幾分未來橫濱芳心縱火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