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也知道是想讓我們加入港口黑手黨。”
太宰想到自己被森鷗外叫過去聽了一肚子冠冕堂皇的廢話,就煩得不得了。
沒有代價就當個笑話聽了,森先生那個心髒的老狐狸的想法簡直昭然若揭。
他嚴重懷疑森鷗外在殺了先代上位之後手下無人,所以看見他們就恨不得親自上來抓壯丁。
呸,雇傭童工的垃圾大人!
“估計這幾天就會找上門談話了。”
“你很感興趣?”阿鳶倒是有些訝異,如果不是感興趣,她可不相信阿治會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甚至給人幹活。
“隻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好奇啦。”太宰用手比劃出極小的一個圓圈。
“在黑手黨的世界裏,死亡是日常生活線的一部分,我覺得這可能才是‘正確’的吧,所以……”他說著有些眼巴巴地看了一眼阿鳶。
阿鳶哼了一下:“現在還是冷靜期,不會因為這個就對你說什麼的。”然後冷酷無情地一揮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趕緊給我回去躺著。”
“他們應該安排了住的地方,沒事就不要到處亂走了。”
她還記著太宰身上那道從肩膀劃到腰腹的可怖割傷。
太宰頓了頓:“那小鳶你好好休息。”
“……”
“我走了哦,我真的要走了。沒有再見嗎?”
“……快走快走!”
“唉,真是無情啊小鳶。”
在病房門合上的那一瞬,太宰的神色變得沉鬱起來。
像是有些呼吸困難一般,他靠在合起的房門,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襯衫領口。
熨燙平整的白色襯衫被少年修長的手指蹂-躪到發皺,某些在阿鳶麵前掩飾得很好的尖銳危險性在此刻無人的地方盡數釋放。
稍微有點……沒有忍住……
對他居然到了這種程度的縱容……小鳶……還是太信任他了啊……
明明知道他最喜歡得寸進尺不是嗎?為什麼還對他這麼放心?
這些事情隻會讓他糟糕的想法更進一步而已。
如同枯萎樹葉般的鳶瞳中的光線隨著太宰步入走廊的陰影中逐漸被吞噬。
為什麼那個時候想要不顧一切地被殺死呢?
他對小鳶說的一切確實都是實話……隻不過隱瞞了一部分的原因而已。
如果小鳶真的死掉了,他就一起死。
但是如果小鳶沒有死掉……
太宰側過腦袋,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點點微笑,然後攸然消失。
他閉了閉眼。
他隻是忽然明白了最近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心情。
不再滿足於“朋友”的身份,不希望和別人分享……
他想要,成為比“唯一”更加特殊的存在。
但是在發現自己的心情那一刻,太宰也陷入了另一個令人恐慌的漩渦。
朋友和戀人是無法相同的。
太宰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感情向來是最難控製的事情。他不知道再往前一步會發生什麼令人驚懼的改變,甚至可能最後會做出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他不想讓事情變得再更糟糕了。
所以……
如果小鳶沒有出事,但是他死掉了,小鳶會永遠記得他吧?
他會成為永遠無法被替代的最特殊的存在。
真糟糕啊他這種想法……明明剛剛小鳶還因為他自殺在苦惱著生氣……
——可惜最好的時機錯過了。
……
——不要再往前踏出一步了。
保持現狀……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