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兒子去鎮上辦大事兒去了,家裏新添置了不少東西,那大米、白麵都不老少,梁王氏覺得這是享了兒子的福,這麼臉上有光的事兒當然不能藏著掖著了。
這不嗎,向來很少出門的梁王氏整個人都抖落起來了,沒事兒就往村裏走走,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村裏人各種豔羨和嫉妒的目光。
羨慕?
那是必須的,誰讓他們沒有自己這麼爭氣的兒子呢。
至於嫉妒……
梁王氏深信一句話——不遭人妒是庸才。
隨便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吧,好處可是實實在在是自家的,難不成還能被他們嫉妒了去?
往日裏梁王氏一個寡婦,也不好在村裏四處亂竄。她本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現在好了,兒子給她爭氣,走到哪裏都是享受著周圍各種豔羨,這讓她心情大好。
“唉,鐵錘娘,出來溜達啊。”有人就招呼道。
“啊,這不是嗎,兒子沒在家,去鎮上做大事兒去了,我這閑著也是閑著,就到村裏走走。”很怕誰不知道梁鐵錘進了城,梁王氏這個顯擺啊。
“鐵錘那麼本事,咋還讓他兄弟天天上山打獵呢,那守林才多大啊,之前日子窮那是沒法子得上山,這日子不是過好了嗎,咋還天天的往山上去呢。”有人看不過眼,就給梁王氏上眼藥。
提到這事兒梁王氏也沒法子,她雖然惦記那些賣獵物的銀錢,可也知道小兒子這事兒是豁出命做的。那山裏野豬啥的、狼啊可都不少,還有熊瞎子,這要是遇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兒大不由娘,她有啥法子。
“我們家守林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就想山上,誰都攔不住。”梁王氏開口後又怕人誤會,忙道:“這也是我們家守林孝順,知道得孝敬他老娘。”
眾人嗤笑,就有人道:“這守林啊,跟守山還真是親兄弟。守山在家的時候就經常上山打獵,現在守林也天天去,真是梁家的種啊,就是跟那外來的不一樣。”就有人開始鄙視梁鐵錘了。
梁王氏一聽就是眼皮一跳,“我兒子可不是獵戶。”獵戶殺死害命的讓人瞧不起,她可不想將來兒子不好娶媳婦。再說了……“那梁守山可不是我們家老頭子的種,要說啊,還是我們家守林是。”那可真正是老爺子的兒子。
“說這話可喪良心了,人家守山可是老梁認下的兒子,老梁和他媳婦都認了的,還擺酒請大家夥吃了一頓。”到梁鐵錘的時候可沒這待遇。
梁王氏有點兒發蒙,她啥時候認下了。過後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前頭那個,這心裏頓時又不是一陣滋味兒。老頭子沒的時候可是跟哪女人合葬的,將來自己死的時候咋整?難道還要像是個妾似的陪在一邊?
梁王氏不高興了。
其實這也是她多想,按理說她應該跟前夫埋在一起,即使是再嫁了也一樣。當然,人家前夫家願不願意承認她那還是兩說。
不過當年她那前夫死的突然,村裏大部分人都得了瘟疫死了,官府一把火給燒了,可沒有啥玩意留下,她找鬼去合葬啊。
老人嗎,都講究個落葉歸根,梁王氏這就起了跟老梁合葬的心思。
不過這件事也得從長計議,再說她還年輕不是。
這些都是電光火石一閃,梁王氏也就不去想了。
“認不認的我們守林都是老梁的種。”梁王氏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就想離開。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梁王氏抱有敵意的,還有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就有人道:“聽說你家鐵錘認識個有錢人,說是坐著馬車來的,咋地?是有啥親戚咋地?”梁鐵錘的為人誰都清楚,大家夥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就挺好奇他是咋認識了這大人物。
“啥親戚啊,是俺家鐵錘,這不嗎,人家有錢人看我們家鐵錘本事大,就讓他到跟前去做事兒了,我們家鐵錘啊,現在可本事了,穿的那是綾羅綢緞,吃的都是細糧,可跟咱們村裏人不一樣了。”梁王氏一聽有人問,就更顯擺上了。
“哎呦,都吃上細糧了,是頓頓能吃上啊?”就有那不懂事兒的媳婦問了一句,一臉的豔羨。
“可不是,聽說家裏那下人都是吃細糧的,更別提俺家鐵錘這樣管事的了。”梁王氏一臉的與有榮焉。
“哎呦,這麼厲害,能不能跟鐵錘說說,你看,俺家他大兄弟還在家裏待著沒啥事兒做呢,讓鐵錘兄弟給找個輕鬆點兒的活計,這一個屯裏住著,咋地不得照顧點兒啊,也不用太多,能頓頓吃上細糧,再給幾個大錢就成。”很怕梁王氏反悔似的,“錢也不用太多,過個兩三年能讓俺家兒子娶個媳婦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