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個時辰,蝕日之靈小皮終於破水而出,石身下粘著數十倍大的盤香木盒子,直衝扶月的腦門而來。
扶月何等耳聰目明,刷的一個扭身躲了過去,奪下盒子,意想不到的重量險些把她的手壓到地上。
“哇,好重!”扶月不得不雙手托住盒子,示意班嬋打開,“裏麵裝了什麼寶貝,快打開看看。”
灰頭土臉的小皮反擊不成,搖晃身體甩幹汙泥和湖水,鬱悶地蹲在扶月肩膀上,同樣期待他撈出來的東西——靈寶生來便有的天賦讓他知道這裏麵的東西價值不菲,雖然遠遠比不過他,哼。
盤香木盒上有重重禁製,最後一道由修為最高的蘇遐破開。
扶月和班嬋咬耳朵:“三師姐,你方才生氣了?”
班嬋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比平日更加冷淡:“沒有。”
自作多情的扶月尷尬地轉過頭去,假裝關注交給小師叔的盒子。
盒子裏,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下壓著一本書,封皮上隱約可見“日記”二字。
“咦,這石頭是……”蘇遐辨認了半晌,搖搖頭問班嬋,“嬋兒,你可識得?”
班嬋點點頭:“這是用於布置空間陣法的陣石,數萬年前各宗門之間的傳送大陣便是由陣石搭建而成,陣法一道也曾大行其道,人才濟濟,如今萬法並起,陣法卻漸趨微末,修習者廖廖。”
班嬋將陣石拿出來,隨手扔給扶月,然後拿出陣石下的書,來回不過翻了一遍,再次扔給扶月。
蘇遐在一旁看得困惑。他自問對嬋兒有些了解,班嬋道心堅定是他生平僅見,若說之前舍棄靈脈是不願沾染因果,那這回呢?仙道渺渺,機緣和奇遇是多麼可遇不可求,天下修士熙熙攘攘,為名為利,打殺擄掠樣樣都做,世界並非一片祥和,同門弟子亦可反戈相向。祖師奶奶留下的寶貝必定不俗,兩樣東西嬋兒至少可以拿走一樣,並不算過分,卻全給了他旁邊那丫頭,他何時如此好心?
拿到兩樣寶貝的扶月很是激動,蹲在肩頭的小皮冷哼一聲:“還算她何娟娟有點良心,給的見麵禮不薄。”
小皮一蹦一跳跑到班嬋身邊轉了一圈,疑惑地問:“連一峰之主都不知陣石為何物,為何你一眼便能認出來?”
班嬋撒謊麵不改色:“曾在一本奇書中看到過此物,有問題嗎?”
小皮晃了晃石身:“你給吾的感覺,好生奇怪,可是,吾卻不討厭你,甚至有些,有些……”
“有些”了半天,小皮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扶月一把抓住他扔進了儲靈袋,肉痛地發現儲靈袋中的流霞又少了些。
她忍不住發牢騷:“一個靈石還要吃靈石,有沒有天理啦?”
小皮回懟:“連靈寶都養不起的窮鬼,嗬嗬。”
扶月麵色鐵青,她現在窮不代表以後也窮,等著瞧,她一定會用靈石大山壓死這個嘰嘰喳喳的臭屁鬼。
班嬋嘴角微有起伏,對蘇遐拱手一拜:“今日多有打擾,時辰不早,師父還在等我和師妹回去,告辭。”
蘇遐微微一笑,把兩人的魚簍提起來:“趙師兄嘴饞清靜山的靈魚很久了,去吧,你小師弟廚藝不錯,回去讓他做頓魚宴,也好養一養身體。”
兩人辭別後踩在共嬋娟上往回飛,跨過大半個荷塘時,迎麵碰上兩人,一男一女。
副宗主馬緣立在飛劍前麵,微胖的臉龐漲得通紅,下意識移動身體擋住身後之人,讓開一條道來:“本座隻是路過此處,你們先走。”
扶月本來沒想太多,可看到副宗主的反應,一瞬間想到不可描述的畫麵,那段錄屏看不到臉,不會吧不會吧!
馬緣既是磨丹峰峰主,也是副宗主,身材微胖,人緣極好,宗門主要用來生財的丹藥生意便是由他掌管,因此有個“馬財神”的昵稱,在四級宗是跺跺腳都要抖三抖的重量級存在,她想不到哪位女勇士這麼有膽量和他搞地下情。
磨丹峰真傳弟子曾名揚從師父身後冒出頭來,笑嗬嗬與兩人打招呼:“班師姐,扶師妹,幸會幸會,此地偏僻,你們怎麼會來?”
她一冒頭,馬緣的臉更紅了。
扶月心中一個臥槽,這是……師徒戀?怪不得要遮遮掩掩的,要是捅出去得掀起多大的風浪啊。隨即一咯噔,她想起來馬緣在《登仙》中並非一個默默無聞的正麵配角,而是廢掉班嬋靈根,將她趕出四級宗的後期大反派!雖然之後三師姐涅磐重生,重鑄靈根,且修為大增後反殺回來,但其中種種波折太過磨人。
馬緣這麼做的原因說來頗有些可笑——向班嬋求愛遭拒。扶月疑惑,現下看來,馬副宗主分明是另有所愛,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