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姹紫嫣紅。
“你他媽……”祁灼擰眉頓了頓,“疼嗎?”
邵清這時候說不疼是顯得多身殘誌堅,說疼又屁用沒有,他把祁灼手裏的校服抽過來,迅速換上。
校服是同一個尺碼的,祁灼這件被曬得暖融融的,有股棉被曬完的香味兒。
“走吧。”邵清說。
“馬上。”祁灼說著,往鐵柵欄門那邊走。
“姬浩軒讓你回去看他長跑。”邵清估摸著現在往回走頂多看個衝終點線。
祁灼離得太遠,喊著回應:“他跑步跟母雞下蛋似的,有什麼好看的。”
他從柵欄門接進來一個白塑料兜,拎著走回來。
這個時間點外賣是要吃上午茶麼?
祁灼一揮手:“走,看母雞下蛋去。”
等回去了小雞都孵出來了。
邵清彎腰去拎書包。
祁灼先一步幫他拎著:“別,你再死這兒了……”
“啊呸,不吉利。”他掂著書包說,“帶這麼多書。”
邵清打幼兒園就沒想到別人幫著拿書包這種事能發生在自己身上,伸手想拿回來:“我自己背。”
“你想得美。”祁灼說完拎包就走,左牽黃右擒蒼的,像個會直立行走的聖誕樹,“這怎麼有個洞?”
“捅的。”邵清說。
“你捅的?”祁灼把書包拎起來看了看。
“別人捅的。”邵清回答。
祁灼看著書包沉默了半晌:“下次小心點兒。”
兩人並排走了半天,祁灼期間有意無意地給邵清展示他買的那兜外賣。
邵清不知道他犯什麼病,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你好奇我買的什麼嗎?”祁灼終於問。
“不好奇。”邵清說。
祁灼“嘖”了一聲:“再給你一次機會。”
邵清歎了口氣:“好奇。”
“一點兒表達欲沒了真的。”祁灼晃了晃白塑料兜,“碘伏紗布創可貼。買少了,剛才沒看見你胳膊上的。”
邵清愣了一下,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買藥啊。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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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教師組的短跑和長跑,現在拔河,劉強這個樣子帶了白麻布手套像個修電線的,他大腹便便地負手而立,等比賽隊形排完。
“對,就這兒。”祁灼指揮著。
邵清仰頭把一片創可貼往下顎骨上粘。
“又偏了,”祁灼抓著他的手攔一下,“抖什麼。”
祁灼直接把創可貼拿過來:“我給你貼,別動。”
邵清仰著頭,用眼神催促著。
忽然,姬浩軒回頭驚訝道:“清哥?回來了?”
邵清一低頭,創可貼正好貼偏了。
“喲,臉怎麼了?”姬浩軒問。
祁灼嘖一聲,始終看著邵清臉側,頭也不回地說:“姬兒啊。”
“啊?”
“先閉嘴,轉回去。”祁灼假笑著說,手上揭著貼偏的創可貼。
“好嘞。”姬浩軒從善如流地一扭屁股轉回去。
邵清往下巴上摸著:“我自己弄。”
祁灼一把拍開他的手:“別亂動,膠沾傷口上了。”
邵清微不可聞地歎口氣,仰頭看天。
“你是想疼得緩慢點兒,還是迅速點。”祁灼小心地揭著膠布一角。
“你說呢?”邵清反問道,他是不敢再低頭了,眼睛往斜下方看著祁灼。
“我數到三啊。”祁灼立馬開始倒數,“一。”
還沒到二,邵清感覺下顎上那個口子被扯了一下,他輕輕嘶口氣,剛才聚精會神等著第三秒,突然這麼一扯也不疼。
“不識數?”邵清第一時間離祁灼遠點兒。
“這叫戰術,我小時候拔牙就這麼拔。”祁灼把粘廢了的創可貼塞進垃圾袋,又掏出來一片。
邵清仰頭往後躲。
“回來感染了該留疤了。”祁灼真誠地湊過來。
“留也沒事兒。”邵清癱著臉把他推回原位。
又來回推拒半天,祁灼終於妥協,把創可貼收好,托著腮幫子看比賽。
過了會兒,他說:“劉強肚子上那個肉,挺動感。”
“是啊,哥,我能轉了嗎?”姬浩軒背對著他說。
“啊行。”祁灼把雙手托下巴改成單手。
姬浩軒扭過來說:“我剛才兩千米你都沒看見,可牛逼了,不仗義啊。”
“下次一定看,跑第幾?”祁灼問。
姬浩軒幹笑道:“第五。所以說讓你跑你還不上。”
“一千米都快跑瘸了。”祁灼沒個正形地說。
“哦對,剛才倆八班的女的給你送水來了,看你不在還問我你是不是跑猛了去醫務室了。”姬浩軒笑一聲,“我跟她們說,你能跑出什麼毛病我把廁所舔一遍。”
“哎不行了。”祁灼立馬皺著臉說,“你看我這腳踝是不是腫了,校醫呢?”
“個傻逼。”姬浩軒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