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要了。”祁灼說。
姬浩軒：“沒對嘴，呲著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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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得跟電影裏的場景似的，陽光從樹葉中泄下，吸口氣整個人都清爽了。
教學樓背麵很僻靜，牆壁上滿是鬱鬱蔥蔥的爬山虎。
祁灼拎著外套，單手打字。
他就是想四處找找邵清，沒有明確目的地，走到這兒來了。
－還在圖書館？
校門外，廣場熱鬧的笑聲順著小路傳進來。
穿白大褂的大爺甩著快板，推個破三輪往前走，大喇叭字正腔圓地播放：“蟑螂藥，蟑螂屋，粘鼠板，跳蚤藥，腳氣藥……”
邵清靠在學校牆壁另一側，看著屏幕上這行字，把手機熄了屏放回兜裏。
還有一個多小時開校門，可以混進去，或者現在翻牆。
仰頭想看看怎麼翻過去方便，後腦一陣鈍痛伴隨著暈眩感，差點兒重心不穩往後跌過去，邵清抓了一把旁邊的樹，用力眨了眨眼。
這次可能得去醫院。
邵清正猶豫要不要翻牆進去，手機又響了。
－我來圖書館找你了
－已經出來了
發完這句話，邵清整理兩下領子，看準位置蹬著牆往上，一手扒到牆沿用力一撐居然沒撐上去。
邵清單手掛在牆上，迅速找到了可以用腳踩的凹槽，終於費勁兒地上了牆沿。
樹影低下，祁灼挑眉瞪眼地抬頭和他對視。
以後再也不翻這堵牆了。
邵清渾身一僵，眼神沒躲，但心虛地抿了抿嘴。
“你幹什麼去了？”祁灼問。
“回家。”邵清說，低頭找著落腳點。
祁灼狐疑地嘶一聲，朝牆走來：“那你騙我說去圖書館？圖書館今天裝修你不知道？”
半晌，邵清沒說話，一是他腦子現在不太好使，一時間想不出靠譜借口，二是他再編瞎話多少有點兒虧心，想撿一半坦白。
“靠邊點兒，我下去。”邵清說。
祁灼往旁邊讓兩步，順手把校服外套搭到肩上。
這次沒上次那麼冒進，邵清沒直接蹦，坐著順牆沿往下滑，落地時沒控製好還是踉蹌了一下。
“你……被人打了？”祁灼半張著嘴打量著他。
……對啊有意見麼？
邵清也盯著他，點頭“嗯”了一聲。
祁灼皺了皺眉：“打架多叫幾個人啊……”
邵清和他對視片刻，低頭撣著衣服往前走：“回操場吧。”
祁灼眼神從懵逼慢慢轉成一種無奈，他點點頭：“你先回去。”
然後往牆上一靠開始點手機，沒什麼表情。但邵清總感覺不太對。
邵清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他這時候才意識到，以前對祁灼各種積極主動的湊合都習慣了。
走出這片僻靜的地方，高三的應該是課間，有些倚在樓道欄杆旁邊背書。
前麵一個白襯衫黑西褲的人正在陰涼處站著，旁邊站了個穿白紗裙披著校服的女孩。
走進才看出是方燁和他女朋友。
“嗯？”方燁一愣，“你回祁灼微信了嗎？他剛才找你去了。”
“回了，他說一會兒回來。”邵清說。
“那你叫他快點兒，姬浩軒長跑非得叫他參觀，現在都快跑第三圈了。”方燁拿發言稿夾子扇著風。
邵清往來時的方向看了看。
他以前打架掛彩，除了王慧霞沒誰在乎他是撞門框上了還是和人幹仗了。所以習慣性以為祁灼也不在乎。
但好像不是。
“……我回去叫他。”邵清說著原路返回。
陽光正好，茵綠的爬山虎旁，祁灼還站在那。
不等邵清出聲，祁灼就抬頭看過來。
“姬浩軒叫你回去。”邵清說。
祁灼一邊眉毛微微挑起，除此沒其他表情，他抬了一會兒頭，又低頭看手機。
一個字沒說。
邵清看了他一會兒，終於說：“我鄰居的店被人砸了，我過去幫忙。”
“晚了，我不聽。”祁灼快速接了一句。
邵清摸不透這人到底在想什麼，聽了這句後那點兒愧疚感煙消雲散。
“你回不回操場？”邵清問。
“馬上。”祁灼站直了，“校服破了。”
邵清打量著他：“哪？”
“你的，校服破了。”祁灼說。
“哦。”邵清低頭扽著衣服看了看。
“後麵，肩胛骨那塊兒。”祁灼舉了舉自己的校服，“換我的？”
“不用。”邵清說。
祁灼又看了兩眼，揪著他袖子說：“這兒還有血，領子後麵也有點兒。”
“……”
邵清來時候也沒照鏡子，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著什麼樣。
“一會兒劉強看見肯定問你。”祁灼舉著校服說。
“謝謝。”邵清妥協道，把書包放在一邊兒，麻利地脫了校服外套。
脖子後麵一大塊紅腫的擦傷全露出來了，白皙的胳膊上好幾塊淤青，大臂上有個橫條狀的不知道是什麼抽的，都發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