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大荒鏢局丹元境五人,已經全部擊殺。”一個山匪走上前,對黃三爺躬身說道。
“我長眼睛了,會自己看!”黃三爺沙啞著嗓子嗬斥道。
“三爺教訓的是,”那山匪哈著腰堆笑,接著又一臉不解道:“三爺,咱們為什麼要幫那個小子啊?”
黃三爺聞言,看了一眼鳥籠,沙啞著嗓子道:“他給了報酬。”
黃三爺就叫黃三。
黃三年輕的時候,家裏在血狼州開鏢局,他就當鏢師,那時,家裏就養了很多鳥。
後來因為得罪了一家大鏢局,被人設計丟了貴重的鏢物,賠不起,家裏養的鳥丟的丟、死的死、賣的賣,家裏的人也一樣。
於是黃三變成了流寇中的一員。
殺人越貨、對象是自己的同夥;強搶民女、然後滅了人家滿門、收完買山錢再搶鏢物沒有什麼他沒做過,什麼缺德幹什麼。
從那時開始,麵對弱者,黃三眼裏總有不屑,麵對強者時總有不服,老了麵對自己,又有不甘,偶爾不甘變成憤怒,於是山匪都說他喜怒無常。
但人不能不服老,不然活了大半輩子容易晚節不保。
幹了點收過路費的生意,對他來說已經算是金盆洗手了。
於是弱者和強者都能在交了點錢之後安然從他麵前走過,弱者看他,有不服,不服他占山為王每一次都要交過路費,強者看他,有不屑,因為要不是自己要保護鏢物,定要讓這老頭子知道花為什麼這樣紅。
所有鏢師看見他,就好像看見了烏鴉,晦氣!
他也覺得自己晦氣,一輩子給血狼州的鏢行添麻煩,老了又十幾年如一日和山裏的野鳥作伴,這還不晦氣麼?
直到一天,一個巧舌如簧的小子站到他麵前,笑著跟他說,這不是烏鴉,是山鴉。
山鴉,是黑金烏,是祥瑞之物。
他覺得那個小子懂他。
現在那個小子得罪了一個大鏢局
“三爺,大恩不言謝,有什麼用得到的地方,鎮遠絕不拒絕。”秦山來到黃三身邊,對他抱了抱拳。
晚上薑藝寰帶話回來,說林嵐讓他一個人出城,往山脈的方向走。他雖然不解,但是因為對林嵐的信任,並沒有拒絕。
沒想到在這裏給他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看著橫屍當場的五人,秦山隻感覺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但同時又有些擔憂,這種手段畢竟隻能用一次,大荒那麼多丹元境,還有兩個法玄境,以後該怎麼辦?
黃三爺一翻手,取出一個小籠子,裏麵是蹦蹦跳跳的雜毛。
他小心翼翼地將雜毛放了出來,枯瘦的手指在雜毛的青色羽毛上捋了兩下,往天上一送,圓滾滾的身影立刻向鏢城飛去。
這個小家夥有一天飛過來,腿上綁著林嵐給他的信,以他對鳥類的了解,立刻看出這個小東西不一般,雜毛在山裏呆了兩天,仿佛有靈性一般,白天到處飛,晚上卻總能找回到他這裏。
暗暗盤算著,將來從林嵐那裏把這個小家夥討過來。
不多時,雜毛便飛進了磬竹苑。
林嵐在冷如冰窖的房間裏,盤膝而坐,見雜毛進來,咧嘴一笑,伸手將五根木簽扔進了火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