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在我看來,他比自私的張大千,比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餘秋雨先生,要更像是一個無私的人。”
李少傑翻了個白眼。
對餘先生學術上的成就,顯然是佩服的。
但站著道德製高點指責別人,首先是自己做到無暇。
反正,李少傑肯定是沒法拋棄十幾年的糟糠之妻。
“其實,我同意餘秋雨先生所言,【這是一個巨大的民族悲劇】【古老的民族正在滴血】,更加同意他所說的,後來研究敦煌的學者,隻得一次次屈辱的從外國博物館買取敦煌文獻的交卷。”
“可一切拋棄掉當時社會背景,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的人,在我看來,的的確確,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李少傑搖了搖頭。
畢竟,人無完人。
在敦煌的血淚史麵前,餘先生憤怒也是應該的。
可在李少傑看來,真的沒必要站在道德製高點,將錯誤推給一個人。
“我並不會覺得,我們可以【把憤怒的洪水向他傾瀉】,也不該如此草率將他釘在民族的恥辱柱上。”
“因為,想要趕緊找到一個目標發泄自己內心的狂怒,掩飾的都是自己的無能,懦弱,與卑微,簡稱就是無能狂怒。”
“你為什麼不去恨清廷?為什麼不去恨無能的官員,為什麼不去恨貪婪的侵略者?”
“偏要拿一個小人物泄憤了是吧,是因為別的人你得罪不起,你隻敢噴小人物?”
文物被掠奪,自然是無比痛心。
但隨著國力的逐漸強盛,文物歸國不是一個夢想!
七十年間,十五萬餘件文物陸續回國,無數人為之努力。
雖然,47個國家,200博物館中,這164萬文物,距離所有流失海外的一千萬件文物數字很小,回歸的這15萬也是小數字。
雖然漫長,但隨著時間發展,希望無窮!
畢竟,這始終是我們的。
而相比之下,在李少傑看來,暴力毀壞才是最不可饒恕的,比如某大千。
你畫了,你爽了,但毀壞了,無論科技如何發展,都不可能複原。
除非發明個時間機器。
“我也憤怒,但我憤怒的是昏庸的清廷,憤怒的是無能的官員,憤怒的是那些強盜。”
“而王道士,我卻隻能感受到他當時心裏的猶豫,道德的烹煮,乃至於求天不應求地不靈的無助。”
“他固然是民族文化的罪人。”
“但他同樣也隻是個無力改變什麼的普通人,沒必要將他釘在恥辱柱上,餘公之言,在我看來是有失偏頗的,不過,國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憤怒也是情理之中。”
人不是神,凡事也不是絕對。
李少傑並非是無意義的聖母。
也更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人。
隻是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一下,那種絕望感便撲麵而來。
“那是可悲的年代,而非一人之罪,與其抨擊王道士,不如抨擊無能的清官,抨擊貪婪的強盜,抨擊那所謂以藝術之名,秉自私自利之心,明知價值,卻剝離表畫臨摹底畫,題字塗鴉,又將自己的塗鴉【毀屍滅跡】,進行了二次,三次毀壞的所謂藝術家張大千。”
“誠然,張大千在畫畫一路,起到了非常偉大的作用,但於敦煌的所作所為,卻永遠是其品德上最濃重的汙點。”
李少傑搖了搖頭。
還是那句話。
人不是神,凡事也不是絕對。
起碼,於繪畫一路,張大千足以稱一聲先生。
但若於敦煌所行之事,也確確實實值得詬病。
......
可如果說,畫家的所為,尚且是存有爭議。
那麼,侵略者的可恨,就完全沒有任何洗白的餘地!!
該被釘入曆史恥辱柱上的,是昏庸的清廷,是無能的官老爺,是那【經卷還沒我書法好看】的自大者!!
更該被釘入曆史恥辱柱上的,更是那些強盜!!
“文化的傷口,不是一個人造成的,我們自己人之間,也沒必要內部爭鬥。”
李少傑微微一笑,眼神明顯犀利了很多。
“我說這些,也不是要去抨擊大千先生,或是否定餘公,而是想表達一個道理。”
“事情已然發生的情況下,不要怨天尤人,而是去做,去行,無能狂怒,沒有絲毫用處,將錯誤歸咎於一人,也沒有任何的道理!!”
“而真正需要抨擊的,是那些自詡為探險家的強盜!!”
“將偷來,搶來,騙來的文物,堂而皇之的擺在自己的博物館中,這實在是讓我想不通為什麼人類可以不要臉到如此的程度。”
李少傑冷笑一聲。
“美其名曰是偉大的探險家在東方發現的瑰寶,實則根本無法掩蓋強盜者的本性。”
“骨子裏的強盜,根本不是披上一身紳士的皮便可以掩埋的,文物被掠奪的痛苦,我想帕特農神廟也肯定感同身受。”
“燕尾服遮掩住了他們嗜血的內心,上帝成了他們作惡的擋箭牌,即使到如今,曾被他們荼毒的很多民族傷痛難消,我甚至可以預見,我這些話,會被那些卑微的島民冠以MZ主義的帽子進行攻擊,卻完全忘了他們曾經做出的禽獸行為。”
李少傑越噴越嗨。
似乎好久都沒有這麼爽過了。
“人性的殘燭搖搖欲熄,罪惡的獸性倒是根深蒂固,拿我們東北話來說,那就是牲口,整個一驢馬爛子。”
“真就是臭豆腐麵膜敷臉上當培養基,臭不要臉!”
“你看他們那所謂的皇家博物館,有幾件是他們自己的?通篇看下來,隻有一個詞,燒殺搶掠!!”
臥槽,麻了!
聽到傑特林這一嘟嘟的開火,王倩好懸沒裂開。
眼睛都聽直了。
這人不愧是新時代的毒舌之王,雖然沒有任何一句髒話,但咒罵卻極盡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