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二十分,依舊是在瑪其諾小姐的酒館。
由於第二天就要離開,諸伏景光給自己放了個假,留出一整天的時間呆在酒館打下手,為著能和路飛瑪其諾他們多呆一會兒。但路飛一顆心都貼在了香克斯身上,一早就跟著他去了港口,完全不理解諸伏景光的良苦用心。
諾克起晚了,趕在這樣一個青黃不接的時間過來吃飯。坐著等菜的時候,他抓著吧台裏的少年閑聊:“昨晚老大對你幹什麼了?你昨天夜裏叫得那麼大聲。”諾克沒讀懂他陡然一變的臉色,隻關心自己的疑問。
諸伏景光很慶幸路飛現在不在店裏,他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手中的叉子卻已經彎了:
“我隻是在樓下吼了他一句,很抱歉打擾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呢,但可以請你不要把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說得這麼少兒不宜嗎?”
單純的生物往往有準確的直覺,諾克察覺到了諸伏景光身上名為“說話小心點”的恐怖氣場,出於惜命的本能,他決定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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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舍,時間也不會因為主觀意願而放緩,分別的時候還是到了。
港口外的空地上,風車村的大夥都過來送他們。這種普通民眾為海賊踐行的神奇場景,放在香克斯他們身上倒是異常的合適。
“景光,你什麼時候再過來呀?”小奶團子悶悶不樂,摟著他的脖子委屈地問道。
“如果我未來留在東海的話,就經常過來找你,怎麼樣?”諸伏景光蹲著抱住路飛軟軟的身體,安撫地揉了揉他的頭發,他已經接受了路飛死也要當海賊的現實:“不過我可是要當海軍的哦~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才不會呢!”小路飛從懷抱裏抬頭,眼眶裏憋著淚水,但還是一字一頓地回話:“不管景光做什麼我都不會討厭你的!”
諸伏景光很欣慰,他雖然改變不了路飛對於海賊生涯的熱愛,但能獲得小朋友毫無保留地好感,也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
與諸伏景光的溫柔陪伴不同,香克斯在和路飛相處時總是挑著對方的雷區一通猛踩。
“路飛~你是在和小景光哭鼻子嗎?”
在這樣一個本該留下好印象的分別時刻,香克斯仍然不會收斂自己的惡魔因子。
“我沒有哭!”小路飛直接炸了毛,他將滿心的不舍忘到腦後,跑到男人麵前氣呼呼地喊道:“我不會再叫你帶我走了,因為我已經決定自己當海賊了!”
帶著草帽的男人回過頭,毫無大人形象地吐舌頭扮鬼臉,語氣依舊欠揍:“像你這樣,能成為海賊嗎?”
這句話簡直狠狠踐踏了路飛小男子漢的尊嚴,他攥緊了拳頭,衝著香克斯大聲宣告出自己的決心:“我會的!我絕!對!要當上海賊王!”
飽含著堅決的聲音遍布了整個港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小小的黑發男孩身上。
香克斯停住了下台階的腳步,語氣不再隨意,他歎道:“是嗎?”
說著抬手摘下了陪伴自己多年的草帽,扣在路飛的頭上,香克斯形狀漂亮的眼睛裏帶著鼓勵與溫柔:“那麼,這頂帽子就交給你來保管。”
帽簷擋住了路飛的視線,不舍、感激、崇拜,種種感情雜糅在一起,隨著眼淚湧了出來。他聽見香克斯說:“它是我最重要的帽子,要好好保管啊,將來一定要來還給我,在你成為出色的海賊之後。”
我會的,路飛在心裏許下誓言,我會在未來將帽子還給你,在我成為海賊王的時候。
海賊旗迎風舞動,船上的人踏上了新的旅程。
“路飛剛才在岸上哭得可傷心了。”諸伏景光趴在船邊,看著黎明島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想到自己也即將麵臨這種場景,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你不也和他說了嗎?如果留在東海就經常去看看他。”香克斯陪在一旁,一邊聊天一邊保養著自己的刀。他想了想:“所以你不開心是怕自己留不了東海?”
當然不是,諸伏景光想,即使去了新世界,想回來也不是多麼困難。真正失落的原因自然是不久後與他們的分別,他舍不得這群毫無芥蒂對自己好的家夥。
但諸伏景光迅速整理好心情,順著香克斯的話接了下去:“東海算是最和平的一片海域了,其他地方的海軍可比這裏缺人,我將來確實可能留不下。”
“多大點事兒?”香克斯不在意道:“抓緊時間往上走,等有了功勳地位,再申請調回來不就行了?”
“嗯”,諸伏景光笑笑,“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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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在的船速,到達萊茵島最晚不過三天。時間有些緊,諸伏景光忙了起來。
他將自己之前整理的菜譜又從頭完善了一遍,幾個漢子收下的時候差點感動到哭,諸伏景光表示真的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