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三回(2 / 2)

算這賤人識相,主動提出來了。

但麵上不敢表露絲毫,隻靜靜的端坐在那,默默品茶。

在座的人神色各異,仆婦們皆眼觀鼻鼻觀心,氣氛漸漸凝固。

小孩子對周圍環境氣氛是最能清楚感應的,薛英華此刻明顯感到了不對勁。他左瞧瞧,右看看,發現他的父親母親均是沉默不語的喝茶,好像周遭的事完全與他們無關;大姐從月看似冷靜,實則手中帕子早已被捏得變了形;二姐從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好像突然對擺在角落的萬年青很感興趣,視線一直不離它左右。隻有三姐從雪,如他一般,對當下的局麵很是茫然。

於是他偎到二姐的身邊,有些局促不安的拉了她的袖子。

薛從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算是安慰。

就在眾人或冷靜,或迷茫,或不安的時候,薛侍郎終於開口了。

他將手中的茶杯往坑桌上一放,淡淡的語氣在花廳裏響起:“你管得很好。夫人這幾年精神不濟,身體也不好,就別讓夫人更勞累了,這家,你先管著吧。”

薛侍郎這話說的很輕,但在眾人心中砸下的份量極重。且不說薛秦氏,就是冷靜如薛從容,也是微微一驚——她原以為薛侍郎會換個理由——更不用說一向討厭莫姨娘的薛從月了,一雙美眸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瞪著拿眼睛睃著薛秦氏、滿臉得意的莫姨娘。

“爹,這不妥吧,哪有主持中饋的不是正室夫人而是姨娘的。”薛從月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並使了個眼神給還在迷茫中的妹妹。

薛從雪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幫腔道:“是啊,爹,娘才是正經的夫人啊,您這樣讓她麵子往哪擱,還能鎮住那些成精的仆婦嗎?”又拉上薛從容:“是吧,二姐?”

薛從容隻是道:“是這個理兒,可是爹也是為母親著想,母親的身體,真是大不如前了,這幾天又連連趕路,想是更累了,何不先休息休息,等身子好些了再接過來。母親,您以為呢?”

薛秦氏本來聽到第一句,笑容不可抑製的展現,可後麵卻不是她想象的意思了,薛從容越說,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已是鐵青一片。聽到薛從容的發問,薛秦氏一愣,言不由衷的答到:“容兒說的是。”聲音頗為苦澀。

薛從月就怒瞪薛從容一眼,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這個理,可想到要在那賤人手下生活,心中別提有多煩悶。心裏正琢磨著,就聽見薛侍郎的聲音,一錘定音:“就先這樣吧。”

將反對之聲全壓在了各自喉腔裏。

事情已成定局,再說下去隻會引得薛侍郎不快,反倒不美,薛從月隻好按下不提。

她把視線轉向莫姨娘,眼神犀利。

第二天一大早,薛侍郎帶著一家大小,離開宅邸,去了位於楊木林胡同的薛國公府。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有人居然比他們更早到。

“那是誰家的馬車?”薛侍郎隨口一問。

來迎的小廝答到:“是七皇子的馬車,還有安三公子也來了。”聲音很是恭敬。

薛侍郎腳步一頓,轉向了小廝,語氣微凝:“安三公子也來了?”

安三公子?

安陽侯最小的兒子?

薛從容不著痕跡的打量了華蓋馬車旁邊的那匹高頭駿馬,想起了之前的衝撞。

沒想到那個混世大魔王居然也在這兒。

薛國公六十開外,雖然發須皆白,但看上去精神矍鑠,顯得格外硬朗。其一雙眼睛十分有神,隻是太過犀利,膽小者不敢與之直視。

“父親。”薛侍郎躬身行禮。

“好好好,安兒。”雖然昨兒個在皇宮裏已見過,但此刻薛國公看見二兒子還是很開心。

又看見了薛侍郎身後的薛英堂等人,心中更是高興:“堂兒,不過一月不見,怎麼感覺你又長高了,嗯?”

薛英堂這幾年一直在國子監刻苦讀書,薛國公經常招了他回府小住,月前薛英堂隨著國子監祭酒去了趟□□,在薛侍郎到京城的前一天才剛回來。

“很好,男孩子就是要多到外麵去闖蕩,才能知道這天地有多大,增長見識,開闊胸襟,很好!”

“祖父說的是。”

薛國公哈哈大笑,一轉身,眼中一亮:“安兒,這就是我三個孫女吧,嗯,哪個是哪個?女大十八變,除了容兒出生那年看過繈褓外,這十幾年沒見了都認不出了。”

薛侍郎在揚州時,三年一述職,夫人女兒並沒能隨同而來。

被點到名的薛從容連忙上前,對著薛國公盈盈一拜,道:“祖父,從容恭祝祖父福壽安康,笑顏永駐。”

“好好好,”薛國公笑得一臉褶子,道:“祖父很歡喜。來,別在這前廳了,隨祖父進屋說話,你祖母還念叨著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