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的顧慮與薛從雲說了。後者撇撇嘴:“就算他有什麼預謀,與你何幹。不過我看你這姐姐可不像是個好拿捏的。她如今可算是你們家頭一個了,自然瞧不起區區從七品的小官,這事,隻怕有反複。”
薛從容想了想從月那高傲的性子。如果她真的與殷家結親了,隻怕會相當難受吧?
“說起來,從月也及笈了,是到了該考慮這些的時候,如果沒有這門娃娃親,以她的身份地位,不愁找不到一戶好人家,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唉,可惜了。”
薛侍郎重諾,答應了的事絕對要做到,薛從月再是不甘,隻怕也難拗其心意。
“這也是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薛從容笑道:“不過眼下,姐姐,我真的要回去休息了。”語氣裏滿滿的哀怨。
“去吧去吧。”薛從雲大笑。
沒過多久,闔府都知曉了此事。
薛從月的心情非常不好,這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事,就連一向作天作地的薛英華這幾天都老實了不少,雖說作為家裏最小的,他一直是被寵愛的對象,但顯然,他一直以來的庇護傘——薛秦氏,此刻也在煩悶之中。
薛秦氏確實很煩躁,尤其是看到心愛的大女兒那委屈的臉,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陣埋怨,既怨當初定下這門娃娃親的薛侍郎,也怨當初弱小的自己,這麼多年來,女兒的婚事就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時不時隱隱作痛,現在終於是要被拔出了。
她知道從月心裏不好受,她一向高傲,卻總覺得自己被從容壓了一頭,麵對從容時不免有些束手束腳,如今更是懼怕自己夫家實力如此弱小,怕會被人嘲笑。
薛秦氏想好好和薛侍郎說道說道,奈何後者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宿在書房,自己去見他總是剛起了個頭,便被他打斷了話頭。
“不要急月兒,”薛秦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坐在一邊的從月溫柔安慰道:“你父親這幾天太忙了,等過幾天,娘再去和他說。”
從月無法,隻好悻悻地應是。
從容不想在家感受這兩人的愁雲慘淡,常和從雪約著出門喝茶聽戲,後來見小弟一副悶悶的樣子,便將他也帶在身邊,三人從東大街一直走到西大街,累了便去看戲聽書,中午便在西華樓點上一桌菜,倒也過得有滋有味,到得最後,連從雲也心動了,三人便變成了四人。
這天,四人和自己的丫鬟剛剛走出薛府,正好碰見來找薛英堂的顧琮般和安知陽。
以幾個女孩子加一個孩童在外行走不安全為由,安知陽硬是拽著顧琮般和薛英堂跟了上來。但是逛街是女人的愛好,卻未必能讓男人同樣喜歡,走了沒一刻鍾,安知陽臉上漸漸浮上不耐煩。
但人家親大哥在場,他也不好說出他最喜歡去的那幾個場所,隻得耐著性子陪著,倒是引得熟知他性子的顧琮般看了他好幾眼。
“郊外有處桂園,這時節,想必已是開得正好,我們可以去那兒。”他淡淡的道。
郊外,桂園。
隔著老遠,便聞到了馥鬱芬芳的桂花香,幾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桂園裏,遊人如織,有小商販刻意挑著東西到這邊叫賣,也有桂園推出的各色小玩意兒和吃食,皆與桂花有關。
“謔,還挺熱鬧。”薛從雲奇道,拉著從容徑直走了進去。其後眾人跟上。
鑒於桂園裏的道路錯綜複雜,且每條線路的景致也都不同,幾人商量過後,決定分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