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很怕貓嗎?”
來者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這是和安郡主養的貓,叫絨絨,其實脾氣挺好的,也挺活潑,很親近人。”
像是印證她的話,樹上的絨絨喵了一聲,踩著樹枝借力躍進老夫人懷裏,不停的蹭著。老夫人哎喲一聲,小乖乖叫個不停,一人一貓很是親近。奈何從容此刻仍心有餘悸,這一和諧的畫麵並沒有引起她的共鳴。
見狀老夫人笑道:“小姑娘,我看你還有些慌,不如和老身一起去前麵的回廊裏坐坐吧。來,小絨絨,自己找地兒玩去。”
看著蹦蹦跳跳跑遠的白貓,從容總算是鬆了口氣。想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回到宴席頗有不妥,因此沒有拂了老夫人好意,攙著她去了前麵的回廊。
今日郡主生辰宴客,王府內院均布置了一番,此刻回廊中已置了好幾個大火盆,供來賞梅的客人歇息,因此雖四麵透風,倒也不冷。
兩人坐下後,老夫人解釋道:“舜王妃一直反對和安養這些貓啊狗啊的,但架不住她喜歡,舜王又一貫寵愛她,隻能隨她去。若是今日客人被絨絨嚇到的事被舜王妃知道了,這貓肯定是要被送走了。”
從容趕緊說道:“您說的我懂,今日是郡主生辰,還是莫要使她不快了。”
老夫人溫和的笑了。
她看著從容,隻覺得這麵容好生熟悉,但記憶中確實沒見過這小姑娘,幹脆問道:“小姑娘,你是誰家的啊,貌似老身之前並沒有見過你。”
從容道:“回老夫人,我是薛國公府的薛從容,在姐妹中行三。”
“哦喲!”老夫人驚喜的說道,“原來是薛老頭的孫女啊,我就說怎麼看著麵善呢。”
薛老頭?從容訝異。現在敢這樣叫她祖父的人並不多,難道這位老夫人與祖父是故交?
一個猜測突然在她腦內閃過——或許,這位老夫人,是舜王的生母,先帝崩逝後由兒子迎回府邸奉養的賢太妃?可從她的衣著以及話中的意思,卻又不像。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老夫人爽朗一笑,說道:“你的祖父與我家老爺顧太傅是故交,是以兩家要好,你那個祖父不也稱呼我為死老太婆嗎。”
“這……”從容萬萬沒想到遇到的居然是顧家老夫人,原看著她在王府內院如閑庭信步的樣子,還以為是賢太妃呢,“請恕從容冒昧,您似乎……”
她沒能想到合適的詞彙,不過顧老夫人卻理解了她的意思,隻聽她道:“我和賢太妃本就是閨中密友,隻不過她進了宮當妃子,出宮後我們才重新相聚。”
顧老夫人隻覺得身邊這個小姑娘很合她的心意,頓時談性大發,對著從容說起了她的故事:“……我們顧家,這百年來子孫眾多,尤其是我兒這一代,三個兒子,給我添了六個孫子,愣是沒一個孫女,把我想的呀。好在後來和安出世了,我隔三差五的來,倒也是種安慰。”
原來是這樣。從容微微一笑:“顧老夫人……”
話音未落,對方就急急的打斷她:“叫什麼老夫人,叫我顧祖母吧。說起來,那薛老頭總是叫我死老太婆我家還沒和他絕交,就是因為他孫女多。”
“……”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直到那邊戲開了鑼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走吧,陪顧祖母看戲去,今日是春陽班的拿手好戲《百花生》,小憐嬌會出場的。”顧老夫人親昵的拍拍從容的手背,由她扶著去了宴會廳旁的小院——那裏已經搭好了戲台子,一眾人等均落座欣賞台上表演。
二人進去時並沒有引起大多數人注意,大家注意力都在戲台上。顧老夫人環顧四周,徑直帶著從容往最前方而去,直到她們站定在賢太妃身邊時,大家這才回過神來,院子裏頓時議論紛紛。
眾人的打量讓得從容有些不自在,待給賢太妃、舜王妃和各位公主、郡主行過禮後,她便要回自家姐妹那一塊兒去,誰知賢太妃笑眯眯的攔下了她:“小丫頭就陪著我們坐吧,我這老姐妹可是從沒有帶人家閨女一起聽戲過,來來來,坐坐坐。”
顧老夫人也道:“來,坐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