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已是戍初,同樣回舅舅家的從雲她們還沒有回來。從容吩咐碧璽將肉脯等送到東小院四姨娘處。
誰知三姨娘也在,見她送東西來兩人都有些驚訝。得知是幫從央買的後四姨娘就叫人開了箱籠拿銀錢,碧璽無論如何都不要,福了福就退下了。從央回來後隻好送過來兩方自己繡的帕子,算是謝禮。
從容見帕子繡工精湛、配色鮮明,笑著收了,沒隔幾天便邀了從央從雨一起去了和安郡主辦的冬宴。
這次從雲從佳也會同去,就是不知道宋穎會不會去。想到後者,從容不由得頭痛,隻希望別碰上她才好。
當然希望是美好的,宋穎不可能缺席,而在聚會上她也不可避免的會與之相見。好在,這次冬宴不僅和安郡主,舜王世子也在外院邀了京城王孫公子們相聚,其中就有英堂。雖說男女有別,可以宋穎的性格,隻怕不會放在心上。
也罷,就讓哥哥自己去應付吧——從容微微一笑,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笑什麼呢,像個小狐狸似的。”從雲在她身邊坐下,頗為疑惑的問道,“對了,從月去哪裏了?明明一起進來的,剛剛一錯眼就不見了。”
說起來,確實不見從月的身影。
想了想,從雲又道:“王府內院這麼大,從月可能是與相熟的小姐們逛園子去了,我們別管了,今天錦瑟沒能來,我也懶得和她們客套,咱們找和安喝酒去。”
“喝、喝喝喝酒?”聞言從容頭搖得如撥浪鼓,連連擺手稱不去——她還沒從上次醉酒的陰影中走出來。
“安啦,就是一些度數低的,喝點不打緊。就當是陪我了。”從雲直接將她拖走了。
和安並不在院子裏。
二人麵麵相覷。一般說來,宴會的主人一定會出麵招呼客人,和安身為皇室成員,這點待客道理不可能不明白。
從雲招來一個丫鬟問道:“和安郡主呢?”
那小丫鬟恭敬回答:“回薛大小姐,我們郡主陪李太醫夫人去見太妃,現正在榮恩堂。”
李趙氏?
從容一下子想起之前從雲給她說的關於二皇子與二皇子妃的事兒。
“那你知道李夫人來王府是做什麼的麼?”
“回薛大小姐,李太醫曾奉王爺命令出城尋找一味藥材,想來是來複命的。”
這就奇了,什麼藥材那麼稀罕,連皇宮大內也沒有需要特地去找?
“是一味活血的藥材,你知道我也不太懂這些。”回來的和安郡主解釋道。她一向不管這個,若非這次她的祖母賢太妃突發疾病,她也不會關心這件事了。
聽說她們來找她喝酒,她自然興致勃勃的奉陪,不僅如此,她還叫來了幾位相熟的郡主小姐,讓人搬了好幾壇度數低的玉露酒以及下酒菜。從容酒量尚可,但還是抵不過這些從小就參加各種宴會的郡主小姐們,沒多久就被灌得酒意微微上頭,忙讓小丫鬟帶她出去走走。也是合該有緣,她居然又遇上了那隻叫絨絨的白貓。大約是酒壯慫人膽,這次她並沒有避開,反而在絨絨好奇的走過來嗅嗅時蹲了下來,絨絨一躍跳上她的膝頭,軟乎乎的喵了一聲,從容鬼使神差般撫了撫它的頭頂,換來一個撒嬌的蹭蹭,於是一個繼續摸,一個繼續蹭,相處的非常和諧。
她並不知道是不是天下的貓都會這樣,還是隻有絨絨是個例外,但不可否認,這隻自來熟的貓打破了她以往對於這些小毛怪物的認知——她現在完全被這隻可愛的小家夥吸引了。
有笑聲自身後傳來。
從容一驚,驟然起身,膝頭的絨絨還未反應過來便摔在了鬆軟的雪地裏。它本是白的,現在正與雪地混為一體,不分彼此了。
來人是位婦人裝扮的年輕女子,容貌嬌好,見嚇到她了連連道歉。從容見她態度誠懇,又是無心,倒也未放在心上。見狀那婦人又彎下腰向絨絨道歉,誰知一向軟萌的小貓見了她仿佛老鼠見了貓,而它才是那隻小白鼠,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讓你見笑了。”從容正看著絨絨倉皇逃竄的背影出神,冷不丁聽這婦人說道,“絨絨小時候後腿受過傷,我相公給它做過幾次針灸,那時我幫著相公控製它來著,估計是有心理陰影了吧。”
相公?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