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嫁給誰,三皇子麼?”薛城安不怒反笑,“別做夢了,自古婚嫁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寧願你進朝陽寺青燈古佛了此一生,也不會放你嫁入皇室。月丫頭,你現在不理解爹的良苦用心,以後你就懂了。此事無需再議,你在這裏,在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吧。”說完,拂袖離去。
“爹,你不要走,爹,爹!”從月想起身拉住他,奈何雙腿一麻,人重重跌倒在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背著手走出了祠堂,心中百感交集,終是放聲大哭起來。
莫姨娘給坐在炕上的從容端過茶盞,笑著道:“依姑娘吩咐,我已經將那些事都告訴老爺了,老爺聽後匆匆去了祠堂,想來是要大發脾氣的。”
何止大發脾氣,從容深知自己父親的性子,從月肯定是要吃些苦頭了。但她必須這樣做,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了,這件事上達天聽,父親若被蒙在鼓裏,隻怕會很被動,而有父親出麵,至少比她瞎擔憂要好。
前麵正屋鬧騰起來了。
兩人相視一眼,一前一後過去,還未靠近,就聽見了薛秦氏悲愴的哭聲。正屋門窗緊閉,院子裏一個丫鬟也沒有,隻有紅繡紅鳶兩個,立在屋簷下,瑟瑟發抖。
薛城安憤怒的聲音透過門縫隱約傳了出來,從容阻止了想要通報的紅繡,與莫姨娘輕手輕腳的站在門口,側耳傾聽。紅繡欲言又止,但想想裏麵正在憤怒中的薛城安,話到了嘴邊終是咽了下去。
從容沒有理會,隻專心聽著,偏偏這時裏麵陷入了寂靜,隻有薛秦氏的哭泣聲,在這靜謐中越加清晰可聞。
就在她想要離開時,裏麵終於幽幽傳來一聲哭訴,是薛秦氏:“這麼多年了,老爺還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對嗎?所以您抬舉莫依依那個賤人,當眾下妾身臉麵,現在還要把您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可妾身確實什麼也沒做,否則夫人臨終前也不會指了妾身請您抬為平妻了。”
薛秦氏被抬平妻,原是她娘的請求?從容不由走近,附耳於門上,想要聽到更多。
裏麵靜了片刻,薛城安才開口:“是嗎?那為何夫人把容兒交給依依照顧,而不是生育過孩子以後又為她嫡母的你呢?你別說話,我來說。有些事做沒做過,你心知肚明,前事我已不再追究,但從月必須要嫁給殷磊,這是我對殷兄的約定,你最好別再節外生枝,否則,哼!”
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容等人剛想閃避,麵前的門扉已被拉開,薛城安一臉怒意的出現在她們麵前。看見她們驚愕了一瞬,頓時沉下臉來:“都聚在這裏做什麼?”
語氣嚴厲,不怒自威,就連從容也害怕的退了一步。莫姨娘見狀趕緊道:“老爺,三小姐正好來請安,沒想到您和夫人有話要說,才在屋簷下等的。氣大傷肝,您消消火兒。”
薛城安看向從容,見她眼裏還殘留著害怕的,頓時心一軟,雖不知她到底聽到了多少,但他並不想解釋,隻是道:“你母親身體不適,這些日子就不必過來問安了。出了年就要籌備你大姐姐的婚事,你多去陪陪她吧。”
“……是。”
雖說這事皇上還沒定論,但薛城安心裏仍舊不安,出了薛秦氏院子就去了薛國公處。後者早在等著他了,見他進來,抬手遞給他一張條子:“你自己看吧。”
他伸手接過,隻一眼,就讓他臉色瞬間大變。
“怎麼回事,賢妃娘娘為何也摻和進來了?”他急急問道,“難不成,她是要報複當初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