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閣近在咫尺,薛城安將人送了進去,囑咐她早些休息就回了。從容惦記著出去玩的人,吩咐碧櫞明天一早就去打聽打聽她們的情況,然後躺下就睡了。第二天碧櫞一直等到她都起床了還沒能問到,隻說幾位公子小姐一直玩到醜初一刻才回,現在應該還在睡。從容昨日不能出去玩的哀怨再起,收拾之後帶著碧璽和碧櫞直奔依雪閣。
從雪果然還沒醒,而從容也不是綣綣,當即就掀了她的被子將人鬧了起來。兩個人在床上滾成一團,最後雙雙跌下床去。
“你沒去真是可惜,”從雪從地上爬起來,順了順亂糟糟的頭發,有些不滿道,“昨天好多人放河燈,還有燈會。雲姐姐有四皇子陪著,月姐姐有二皇子,從央從雨一起,我呢,就隻有一個佳姐姐,半路還不見人影了。”
從容奇道:“不是還有大哥在嗎?”
“別提了吧,”從雪想起來就一肚子火,“那幫國子監的同學非要拉著他去喝酒,把我丟給了月姐姐,我夾在她和二皇子之間好不尷尬,好在碰到了顧大哥,我沒臉沒皮的邀他一起,總算不用忍受那夫妻倆了。”
從容一時沒想起來這位顧大哥究竟是何許人也,後來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顧琮般。
“後來呢?”她不自覺的想要知道更多。
“後來?後來就回來了啊。”從雪道,“大哥被灌得爛醉如泥,還是顧大哥和二表哥送回來的呢。你等著看吧,大哥醒酒後肯定會挨削的,爹管得可嚴了。”
從容沒理會她的嘚瑟,隻覺得奇怪,秦家珩也去了嗎?她將疑惑問出,從雪“啊”了一聲,說道:“去了,和大表哥一起陪蔓枝表妹去的,不過後來人多就走散了。最後燈會散了後去找他,才發現他和佳姐姐已經在入口處等我們了。估計是半路上遇見了吧。”
從雪說完,叫了綣綣進來服侍梳洗,把她一個人丟在了內室。她坐在炕上,端著茶也不知在想什麼。
待從雪梳洗完畢後,兩人一起去給薛城安和薛秦氏請安,果然就見前者一臉怒氣的叫小廝去把英堂找來。從雪聽了就悄悄給從容做了個鬼臉。等到薛城安出去後,薛秦氏就靠在大迎枕上詢問女兒昨日去放河燈的事來。
“雲姐姐和從央的都沉了月姐姐的倒是過了橋,但還是被一個浪頭給打翻,”從雪道,“我和容姐姐的都漂了起來,但是容姐姐的河燈被佳姐姐的撞了一下,差點就翻了,好在兩盞河燈都沒有事。”
“知道你蔓枝表妹的河燈怎樣了嗎?”薛秦氏想起了自家侄女,忙問道。從雪脫口而出,“沉了唄,都還沒到一半距離呢。我讓她選那個老樹樁樣子的她偏嫌醜,選了個蓮花燈,頭重腳輕,不翻才怪。”
薛秦氏就訓她幸災樂禍。從雪瞪大了眼,不服的辯解:“關我啥事啊,是她一意孤行,再說了,就算沒翻,她的燈也過不了橋的,她許的願太不現實了,別說是爹了,恐怕就連舅舅都不會答應。”
薛秦氏疑惑:“蔓枝許的什麼願?”
從雪一驚,直呼大意了,匆匆丟下一句去陪弟弟說說話就拉著從容告辭,兩人差點撞上正要進來的從月。薛秦氏見了這大女兒,也顧不上追問,隻管拉了從月進內室說體己話,讓得差點說漏嘴的從雪大鬆口氣。
從容問她搞什麼名堂,隻聽她道:“蔓枝許願要嫁給大哥。”從容吃了一驚,然而仔細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不過,一想到以後要叫秦蔓枝做嫂嫂,她還是由心底裏生出排斥之意來。那邊從雪和她是一個意思,“剛剛娘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可我說的那麼明顯了,估計想明白也是遲早的事,以她對蔓枝的喜愛”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其中意味卻不言而喻。
以薛秦氏對秦蔓枝的喜愛,肯定會不遺餘力的促進這門親事。然而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這麼簡單,英堂作為薛國公府的嫡長孫,他的婚事勢必得到薛國公點頭,她一個婦人,又隻是繼室,想要如願怕不是一般的難。這點從容倒還真沒擔心過。她擔心的,是那個瘋起來不管不顧的秦蔓枝——誰知道她會做些什麼。
不過現在說這事還太早了點,至少在明年春闈前都還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