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京城中流言紛紛,大多數人都知道了薛國公府四小姐出門禮佛被歹人劫持的事。
作為二皇子側妃及四皇子妃的娘家,薛國公府頓時承受了各方的關注,與之交好的人家都派了人上門關心此事,更多的還是在背後說閑話看笑話的人。
就在這時候,從佳回來了。
世子爺薛城寧來不及問她究竟經曆了什麼,是怎麼回來的,忙讓世子夫人帶著出去參加了幾家的宴會,以行動破解流言。
風波慢慢平息,然隨著幾天後一夥專拐賣良家婦女的歹人被刑部捉拿歸案,舊事被重提,這次因有著人證口供,流言愈演愈烈,有好事者竟翻牆試圖混進去打聽第一手消息,差點被護院犬咬個正著。
老夫人氣得心絞痛,不顧禮儀的在自己院子裏破口大罵,怕母親有個好歹,薛城寧夫婦及薛城安夫婦輪流守著她。薛國公看著家裏一團糟,黑著臉去了刑部。歹人一口咬死了從佳曾被擄走的事實,更是揚言若他們出事就要當著全城百姓的麵大肆宣揚當時的細節,薛國公氣得直哆嗦,隻恨刑部尚書郭振濤守在一側,否則他定會活劈了他們。
就在流言漸呈鼎沸之勢時,又一條傳言開始流傳,很快便壓過了之前那一條——
薛國公府的四小姐被歹徒攻擊是真的,但並沒有得手,反而在薛家侍衛的拚死反抗下讓人逃脫了。逃脫後的四小姐遇到了正陪祖母進香的秦家二公子,被救了下來。
秦家很快出麵證實了這則傳言,薛國公為免夜長夢多,向刑部施壓,飛快出了判決結果,直到他們被斬,此事才真正平息下來。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就算被證實還是清白之身,但因著這些經曆,從佳到底難嫁了,無奈隻得許給了知情知底的秦家二公子為平妻,待從容進門後再娶回去。
有人為從佳感到幸運,有人豔羨秦家珩的齊人之福,還有人為從容感到不值,不管如何,此事到此為止,等到再過一段時間,又會有新的談資出現,這事也就被眾人拋諸腦後。
日子一晃便到了從容出嫁的前幾天。
過了最初的焦躁不安,又通過這些天的反複思考,從容心中已明白了顧琮般說的意思,眼下見得從佳帶著得意的笑容往這邊來,心中反倒一片平靜。
“三姐姐好興致,這荷花都快謝了還看得津津有味,不用繡花麼?”從佳笑道,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嫉妒。她可是都聽說了,從容生母留下來堆山積海的陪嫁。
從容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不接她的話,隻伸手一遞:“妹妹吃麼,剛摘下來的蓮蓬,新鮮著呢。”
從佳果然拒絕了:“謝謝姐姐好意,隻是這天還是太熱了,妹妹不太想吃東西。”
“那就更要吃了,”從容斷言,“蓮子清心降火,多吃對身體挺好的。”
但是從佳是萬萬不敢吃的,蓮子性陰,且具有活血的效用,她現在懷著孩子,月份又淺,根本不敢碰這些東西。但要她三番兩次的拒絕也不行,本來她們的關係就很敏感,若再有什麼傳言傳出去……他們可不會笑從容。
她隻好接過,慢條斯理的剝著,一邊和從容閑話。從容可不想與她久待,隻道出來久了有點頭暈,帶著碧櫞回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從佳憤恨的將蓮蓬丟在一邊,轉身去了二姨娘處。
從容並沒有走遠,此時正待在隱蔽處看著遠去的從佳,不知在想什麼,碧櫞叫了她好幾聲才得到回應。
“哦,我們也該去向祖母請安了。”
也是時候了。
她笑笑,轉身正欲走時,可能步子邁得太大了,她在台階處滑了一下,等碧櫞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坐在地上痛得直冒冷汗。
“碧櫞,碧櫞,扶我起來。”從容隻覺得腳踝處傳來劇痛,心中暗叫不好,她忘記了右腳腳踝曾經崴過,這次隻怕比上次更嚴重了,她現在隻能祈禱不會落下殘疾了。
碧櫞也被嚇了一跳,忙去扶她,但她實在痛得厲害,根本站不起來,隻得大聲叫來婆子們抬了肩輿過來,將人抬回了燕容閣。
聽到消息的老夫人、世子夫人及薛秦氏都趕了過來,不消片刻大夫也被請進了府,給出的診斷非常不樂觀。
“貴府小姐這次受傷比較嚴重,恐已傷及骨頭,再加上去年同樣的部位已經崴過,勢必得好好調理,否則恐怕會落下病根。”大夫說道,“我先抓副藥給小姐服下,正骨時也可少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