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他的威脅,靈陣隻是微微思考了一瞬,便幻出更多巨大的魔物試圖將他踩死在腳下。
雲之幻徹底失去耐心了。
他站在原地,身前的火苗開始慢慢變大,熊熊燃燒,接著散成火花四射。
所落之處,便燃起熊熊烈火。
這火越燒越大,最後火焰變成龍頭,張開大嘴,一口將麵前的事物吞下。
而被撕扯過後,那原本是黑沙枯樹的地方變成了黑洞,呼呼的灌著冷風。
外麵的雪山顯露,迷幻的光鑽進來,在這漆黑裏格外耀眼。
雲之幻麵上顯出饜足感,他操控火焰龍頭不斷撕扯著‘魔窟’,直到這個空間被吞吃了大半,忽地消失不見了。
龍頭落在雪地裏,燒出一片水汽,消失無蹤。
雲之幻舒坦的摸摸肚子:“都說了會吃掉你,還不信?”
龍乃真神,無物不吞,遑論神氣化作的幻陣。
若他真身前來,隻需呼出口氣,便能將這小尋峰清掃幹淨。
螻蟻。
雲之幻眼裏露出輕蔑,循著魔修消失的方向繼續前進,卻又接著走進下一個幻陣。
他挑起眉,這才發現他這裏的陣法有多討厭,是壓縮著一個個往外跳,簡直煩的要命。
正想著,卻忽然見一位綠衣美人出現在他麵前,驚奇問:“龍族,你來這裏做什麼?”
美人眉眼盈盈,柔和美麗,聲音也是非常動聽的。
雲之幻上下打量她一陣:“你又是誰?”
美人輕笑:“你來我的地盤,吃了我的靈氣,現在卻要質問我,真奇怪。”
雲之幻恍悟:“你是陣靈。”
美人點點頭:“我是守護這裏的靈。”
小小陣靈,竟然也能看穿他的真身?
雲之幻心道不該,皺起眉說:“不對,你不是陣靈。”
美人身姿輕盈,圍著他飛了幾圈:“那你覺得我是誰呢。”
雲之幻煩的要命,掌心燃起一團火:“鏡潭!”
美人卻搖搖頭:“你猜錯了,我隻是潭底的一顆石頭。”
她揮揮手,周圍的景象便幻化成了華美的宮閣。
美人懷繞,花樹遍及,風雪消失不見,溫柔的光灑落,好似夢境。
“我叫阮沂,你可以放心,我並非神族,隻是一顆年歲比較久遠的石頭,不會泄露你的秘密,這世上的所有事,都礙不著一顆石頭,我沒心思去戳穿你。”
阮沂拉著他去石桌邊坐下:“讓我好好看你,我還從未見過你這樣的龍族。”
雲之幻很不高興,知道她言下之意該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弱的龍族。
於是他直接問:“你方才見到一個魔修嗎?”
阮沂點頭:“被困住了,不過他對陣法研究頗深,怕是困不住太久。”
雲之幻著急:“我要去找鏡潭!”
阮沂眼神顯出異色:“這可不行。”
雲之幻手上的火團再次出現,話說不通,就要動起手來,阮沂掩唇笑道:“難道龍也吃石頭嗎?”
花瓣落在雲之幻的鼻子上,鬧得他打了個噴嚏。
阮沂又笑:“你可真好玩。”
雲之幻氣結,當下就要走,阮沂眼看著他走也不阻攔,隻是雲之幻穿過了幻境,走到的卻還是這裏。
他當即顯出殺意,抬手將火團瞬間打過去,可剛落在她身上,阮沂便消失無蹤。
嘩啦一聲,地上便多了一灘水。
雲之幻走上前,蹲下身道:“什麼石頭,你果然就是鏡潭。”
地上的水慢慢聚集,又緩緩彙成人型,然而這次卻是個俊美書生,說話也是男音。
“又錯了,她為潭石,而我才是潭水。”
男人身姿卓越,溫潤如玉:“在下阮華。”
沒想到這鏡潭竟生出雙靈一體,雲之幻也是頭一次見,好奇的打量:“那阮沂呢?”
阮華微笑:“自然藏在我的身體裏,當她現身時,我便藏在她的身體裏。”
見雲之幻露出驚奇的神情,他坐下倒了杯酒:“是不是很神奇?”
雲之幻想起正事,繼續道:“你們不讓我走,為什麼?”
阮華道:“隻是太久沒見人,在下很想與你交個朋友。”
雲之幻不解:“哪有你這樣交朋友的?等等,既然你們就是鏡潭,那我找你不就是了。”
阮華將酒杯推給他:“你特意前來,所為何事?”
雲之幻說:“你知道自己被寫在一本書上嗎?那書上說,鏡潭是對付龍的靈寶。”
阮華似乎也很詫異:“竟有此事?”
雲之幻仰起頭,抱著手臂看他:“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跟著我走,二,被我吃掉!”
阮華搖搖頭:“我們曾經答應過,不會離開這裏。”
雲之幻不解:“答應誰?”
阮華揚起酒杯,將酒灑在地上:“一個人。”
雲之幻愣住:“但明天天一亮,你們必然要走,我猜你們無法抗拒那本書,隻需打個照麵就會被收錄其中。”
這是雲之幻對天時錄最大的猜測,也是目前看來最合適的。
因為那本書給他的感覺實在很奇怪,好像很空蕩,很需要什麼去填滿。
阮華放下了杯,身形一晃,變成了阮沂出現,側目看他:“那你便來吃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