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說道:“即便如此,也不能為敵前驅。”
白衣僧侶說道:“如果不是聖光大陸通過祭台向這裏補充能量,這座大陸早就已經徹底荒廢了。”
陳長生說道:“如果不是聖後,中土大陸也已經荒廢了。”
白衣僧侶說道:“我一直覺得天海聖後沒有死。”
陳長生想起來當初在西寧鎮,聖後娘娘曾經對這名僧侶說過,她自有傳承。
天海聖後的傳承究竟指的是什麼?是餘人和陳長生,還是徐有容?
……
……
遺棄之地,到處都荒漠。
在荒漠的邊緣,距離原住民們生活的綠州數十萬裏的地方,有一片大海。
這片大海裏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就像是一片死海。
但再如何荒寂的世界,也會有些非常不一樣的生命存在,或者那已經不是生命,而是死靈。
海麵生起巨浪,寒風呼嘯。
一隻十餘裏長的幽冥骨龍,在風浪裏不停穿行。
這隻幽冥骨龍並不是想向天地炫耀自己的力量,也不是想向神明訴說自己的絕望,而是被逼無奈。
一隻鬆鼠蹲在骨龍的眼睛裏,就像是一個黑點。
它看著撲麵而來的浪花,根本沒有害怕,不時發出快活的叫聲。
原來這隻幽冥骨龍是在陪它玩耍。
海邊,一隻黑羊靜靜地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
……
“我要去聖光大陸。”
“我沒去過聖光大陸,也去不了。”
“蘇離是怎麼過去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通過伽藍寺去的。”
聽到這句話,陳長生很是吃驚。
他知道王之策與吳道子一直在伽藍寺裏,應該是在試圖修複當年的壁畫,重續佛宗傳承。
所有人都以為,伽藍寺肯定是在某個極為偏僻的深山裏,誰能想到,伽藍寺居然不在中土大陸,而是在遺棄之地。
走進伽藍寺,吳道子還在牆壁上畫畫。
然後,他看到了王之策。
王之策滿頭白發,橫笛輕吹,不知道是在想念誰。
陳長生沒有歉意,但有敬意。
原來這些年,王之策一直在替人族看守最重要的通道。
如果伽藍寺可以通往聖光大陸的話。
“這裏有一空間裂縫,非常不穩定,需要時刻修補。”
王之策放下笛子,對他說道:“吳先生做的便是這件事情。”
吳道子盯著牆壁上的畫冷笑說道:“當初在離宮裏,也不知道是誰把我打的那般慘,現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
王之策說道:“我沒有太多時間精力去管別的事情。”
自從知道王之策還活著,關於他有很多不好的評價。
不理世事,便是不負責任。
陳長生有過類似的想法,直到今天才知道,這些都是誤會。
伽藍寺太過重要,與此相比,中土大陸那些權力爭鬥,生死搏殺,真的都是小事。
“既然這裏有空間裂縫,神明為何不從這裏破開一條空間通道?”
陳長生問道。
王之策說道:“因為神明也無法保證這條空間通道是單向的。”
陳長生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
王之策說道:“你去了那邊便知道了。”
陳長生說:“您去過那邊嗎?”
王之策說道:“我還沒有做好與對方見麵的準備。”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蘇離與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負責任?”
王之策說道:“好奇心是我們生而為人最美好的稟性,值得為之冒險,甚至付出所有。”
陳長生說道:“我該怎麼去?”
王之策把他帶著壁畫前。
牆上畫著很多景物。
有尖頂的建築,線條裏天然有著一種神聖的意味。
有草場與白雲,有散落的小屋,有熱鬧的市場,還有看似陽光明媚、實則陰森的鬥獸場。
從建築風格上來看,這些與雪老城很相似。
壁畫上還有很多與人族不一樣的智慧生命。
有些像工匠般的生命就像低等魔族,隻是更加矮小,有些生命則是十分美麗,很像避居大西洲的秀靈族人。
陳長生看的越來越入神,直到聽到鍾聲,才醒過神來。
放眼望去,是青色的草場,碧空上飄著白雲,前方的教堂傳來鍾聲,一幢四方的建築裏傳來喊聲。
那種語言與魔族語言非常接近,陳長生能夠聽懂,應該是上課的意思。
原來他已經來到了聖光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