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翡好不容易擠進去,就聽見一聲尖利的吼叫,“孟翡,你個王八蛋。”隻見朱麗麗一本書砸過來,“你他媽的放我鴿子?又放我鴿子?”罵完就抓起書包,追著砸孟翡,孟翡一邊用手擋,一邊逃,朱麗麗向來凶悍,直追得孟翡踩桌子,跳凳子,最後隻好奪門而逃。
身後一片哄聲。
孟翡看看自己手臂上刮出的一條血道子,“真他媽的,譚白羽就跟明星一樣,走到哪兒都有光,自己呢,出醜的時候總能遇到熟人,風光的時候,想找個人都找不到。
直到上課,孟翡也沒回來,他坐在空曠的操場上,吹著那首我隻在乎你。口琴聲和著風聲,嗚嗚咽咽的,聽起來竟有了一種淡淡的憂傷。
晚上,孟翡又來到金星聽鋼琴。
清清冷冷的譚白羽,清清靈靈的琴音,孟翡忽然發現,鋼琴是挺好的,心情不好的時候,來聽琴是最對的,浮燥而擁堵的心會慢慢安靜而輕鬆。
一曲過後,譚白羽伸手調了下麵前的麥克風。
又是一曲,不再是世界名曲,而是一首流行歌曲。
“我的小時候,任性哭鬧的時候,我的外婆總會唱歌哄我,,。。。”孟翡驚得差點兒蹦起來,怎麼譚白羽還唱歌了。
好聽的、低沉的、有著淡淡憂傷的聲音讓全場都安靜了。“夏日的午後,老老的歌安慰我,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孟翡從未見過這樣的譚白羽,如泣如訴,好看的手指輕輕的掠過琴鍵,挺直的上身向前傾著,將嘴對著麥克風,兩片淡粉的唇輕啟:
我愛上一個讓我奮不顧身的人,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今天,”譚白羽的聲音那般性感,“是李洛洛小姐的生日,這是她最喜歡的歌,我把這首歌送給她,祝她生日快樂,愛情甜蜜。”
“天黑的時候,我又想起那首歌,突然期待,下起安靜的雨……
孟翡看了看坐在前排的李洛洛,那個女子安靜,漂亮,傲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可是看著譚白羽的時候,那眼神裏,有著深深的迷戀。。。。
他們,簡直太般配了。
孟翡喝著酒,什麼好事兒都是你的,譚白羽,你可真行。
正喝著,忽聽”啪“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怎麼著,她是人我不是人?什麼意思,我出不起錢?在我麵前玩清高?”
一個女人,脂粉塗得很厚,將麵前的一個杯子掃到了地上。
“我之前也沒說過什麼,我送的花籃都給我退了回來,我說要點個曲子,說不行,怎麼著,今天就都行了?你們什麼意思,客人也分三六九等了嗎?”
“不是不是,點曲子是沒有的,送歌兒也是沒的。今天是例外,過生日的是他女友。”服務生急忙解釋。
“我不管。”那女人抓起包兒,掏了兩打錢扔在桌上,“我沒錢嗎?我也不為難你們,不點曲子,下來陪我喝杯酒,不過份吧?”
那服務生隻好為難的跑到了台上,低聲和譚白羽說著什麼。
譚白羽走過來了。“原來是您送我的花兒,不收是不想您太破費,心意還是領了的。不應酬客人,也不接受加演,這是合同上就寫明了的。”
“讓你喝杯酒,你就那麼費勁嗎?你來兼職還不是為了錢?裝清高啊?那你別來呀。”
“我不為難你,喝一杯,這些歸你。”
“我兼職是為了賺錢,夠用就好,再有三年,我就畢業了,那時候,什麼都會好起來,我有什麼可怕的呢。”白羽道。
孟翡看著李洛洛,忽然就覺得刺眼,那一臉的幸福,刺得他心如針紮一樣疼。
“人家不就讓你喝杯酒嗎?”孟翡過來一拉椅子,坐了下來。
“你也不用這樣吧,人家多下不來台,你能給你女朋友唱歌,就不能和這位姐姐喝杯酒?”說完還挑釁的看了李洛洛一眼。
“傻b”李洛洛對著他做了一個口型。
譚白羽看了孟翡的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又把我當透明的,不屑理我是吧?
“喝杯酒,不過是正常的社交,是不是你想複雜了?”孟翡倒了一杯酒,“得罪客人不好吧,合同上沒有這條兒嗎?如果得罪客人,將解除合約?有沒有?”
譚白羽看著那女人道:“您把錢收起來吧,我不收,不過,我每次彈琴,都能看到您坐在這兒。我給您唱首歌,您也別點了,我會什麼就唱什麼。”
說完就上了台,這是譚白羽第一次加演。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裏好,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譚白羽的身體前傾,對著麥克風,緩慢而低沉的聲音,那樣的深情款款,仿佛一個曆盡情傷的人,用平靜的心講述著一個深情而又憂傷的愛情故事,如泣如訴,每一句,都唱到了孟翡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