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十點鍾會議結束之後,晚上宴會的禮服會送達。基利已經在準備試衣間。”喬恩利索地將咖啡和會議數據放在到了我麵前,並有條不紊地交代今天的行程,“需要我幫您買些感冒藥嗎?”
我擺擺手:“我帶了。不過可以的話,讓新來的安娜幫我去超市買點東西。”
我的聲音明顯是有些沙啞,但還是能夠聽清我在講什麼,喬恩接過我的清單,答了聲:“好。”她掃了一眼之後,笑了笑,“看來席先生要來了呀。”
“出去吧。”我擺擺手,帶著些尷尬。
震動。
我晚上到。
旭霖這兩年來得很勤,但從來都不在特定的日子裏碰我。關於這點,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我們也從來都沒有說開過,隻是任憑這所有事情發生。
我們之間這樣的相處模式冷靜下來想想,真的很可怕。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如今已經快步入三十歲的我完完全全曉得自己這種迷戀的不切實際,可是我腦海中裏總是有那麼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醒來,就算被他耍了這些年,我還是有時間跟他耗下去的。
“妮基,”是傑森,“凱拉問你願不願意下午來看看她?”
從幾年前在酒吧和傑森重逢之後,即使開始是沒有特別愉快,可是他並沒有像他離開時說的那樣要報複我,反而因為凱拉的事情,我們兩個反而又變成了朋友。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說,卻依舊可以約出來喝喝酒。
大學畢業之後,我一直都和凱拉有著聯係。雖然她對視頻那件事情仍有很大的疑惑,但她不想失去我這個姐姐。所以常常背著傑森有空的時候和我出來聊聊天。
那年,和傑森重逢不久之前,凱拉的心髒被查出有問題,家裏需要用錢做手術。我告訴她我可以幫她,但是她和我都很明白傑森一定不會同意。
中間正巧在酒吧見到了他,雖然分開的不算愉快,可是他並沒有像向他說的那樣將以前的照片發給媒體。
事情拖了很久,直到凱拉有天很晚的時候傳了條短信給我,大致意思是說她必須住院了,可是她不想哥哥和全家都為她操勞,字裏行間都有尋死的味道,所以在安撫過她之後,我還是鼓起勇氣將傑森約了出來。
我並不奢求我們之間能將這麼久遠的恩怨解釋清楚,我的目的隻是讓他收下錢。
“傑森,廢話我不多說了,你現在恨我與否我不在乎,但我在乎凱拉的生死。”
“嗬,”傑森笑了笑,“怪不得她早晨提到了當年視頻的事情。”
“那不是我。”
傑森愣了愣,摸了摸酒杯,盯著杯中的冰塊,許久:“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那為什麼?”他這一句讓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來,我以為他最後的歇斯底裏是因為那個視頻。
“妮基,那個時候你是真的愛我嗎?”他放下酒杯很認真地問我,“其實你從答應我開始,我就覺得你心裏就裝著一個人。我也明白我們之間的開始不算正常,所以我一直在很努力地去彌補,隻是當我越了解你,越覺得你離我更遠了。你心裏的那個人,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他是誰。直到那天我走之後,看到有一個男的站在你家門口,我就懂了。你從頭到尾,愛的人是他,而我不過是被你利用來忘記他的工具了罷。”
“我”傑森似乎就是看穿了我的一切般,我不想承認也許他說的對,也許我一開始就不是愛他的。
傑森一口喝掉了酒,拍了拍我:“不管怎麼說,那時候是我做的太過分。你提分手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傳了那樣的照片給你。她那個時候一直旁敲側擊告訴我你想找到我的證據,和我提分手。所以我才那麼問你。後來,視頻上傳之後,我去找過她想要問個清楚,無意間看到她傳給你的簡訊和照片,我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冷靜地要分手。”
我沒有吭聲,示意他繼續。
“所以我喝了些酒來找你,我真的隻是想要從你口裏聽到一個解釋,你的一句沒有。但,你什麼都沒說。”傑森晃蕩著手中的酒杯,“我也不想輸,所以我承認了。就算那張照片是假的。”
那時候,不論是我還是他都抱著一顆倔強的心,充滿了高傲的我們都隻是想讓對方做先投降的那個人,我們之間要是真的討論起對錯,好像都不會有結果。
“不過,是我自己開始的,你不愛我並不是你的錯。”傑森說得很慢,“是我惱羞成怒,對不起。”
他說完這些的時候,我好像才明白過來,他後來的大學生活裏沒有再交往過別人的緣由。或許,他說的對,雖然我做了所有身為一個女朋友該做的事情,但我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帶他進入我的圈子裏。
“你仍舊恨我?”
他笑了,如同那時候的模樣:“這個還你。”他遞給我了個小紙盒,“是那天撂倒我的那人給你的吧?”
“你不是扔了嗎?”
“傻瓜,對你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能扔。”傑森輕手擦了擦我的眼角。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