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第二天甚至是睡到快正午才起來。
我洗漱好之後，到書房去找旭霖，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已過了一個安逸的早晨：“你怎麼不叫我？”
“反正沒什麼事。”他合上筆記本，起身領我下樓，“下午我約了言姐。”
“學校？”
他點點頭：“晚上，和蘇昕有個晚餐。”
對於這次的“蜜月”旅行我本就沒有什麼計劃，畢竟不是真的不用大費周章，我也僅僅是抱著回來到處看看走走的目的，所以一切都隨旭霖安排就好。
旭霖替我熱了杯牛奶，然後從廚房裏拿出了剛加熱好的早點：“你吃了嗎？”
他點了點頭：“生煎是一早送來的，肯定不會是那麼脆了。”他說著將盤子遞到我麵前。
我抿了口牛奶，望著盤子中的生煎，因為前天晚上的夢有些出了神。
“怎麼了？”旭霖看我許久不動筷子，詢問。
“沒什麼。”我回過神來，拿起了筷子。
“生日快樂。”我剛下樓，就見到了似乎是等上一陣子的梁莫。
“嗯？怎麼這麼早來了。”
梁莫聳了聳肩：“旭霖有點事情要晚到，讓我們先去，反正電影院離你們這裏近，我就先來了。”
“嗯？他什麼事一大早的。”我跟著梁莫的步子，一路走到了地鐵站。
“大概是急事吧，他也沒具體說。”
“也好。”
梁莫走的很慢，直到我們走到站台上了，他才轉過身：“我媽昨天晚上很晚接到你媽媽電話，然後和出去了一趟。快後半夜我爸才把她接回來。”
我沒有應他，隻是撇過頭去。
“所以她還是決定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也不是什麼新聞了，這樣對她、對我爸都是好事。”
“語甄”
“我沒事，真的。”我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是好事。”
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言姐了，雖然一直都有聯係，在社交網站上也有看到她的更新，但從來都沒有回來見過麵。她這幾年裏，結了婚，也有了個快上小學的孩子。她一直都還在我們的那所高中教書，隔了這麼久之後再次回到母校，我才發現，那個時候還算新亮的教學樓，現在漸漸地帶著些老舊的味道。
隻是言姐，一點都沒有變。
“語甄，我是真的好久沒有見到了。”言姐拉著我的雙手，然後扭頭對旭霖說，“你好家夥，就這麼把這麼好一姑娘娶進門了。”
旭霖笑了笑，本想說什麼，但手機震了下，便出去接電話了。
“言姐，你真的還是那麼漂亮。”我將伴手禮交給了她。
她點頭道了聲謝：“我都快奔四十的人了，哪還有你漂亮？”言姐讓我坐下，“不過你倆這婚事，我倒真的是挺意外的。”
我笑笑：“就自然而然發生了。”
“語甄，你這些年風風雨雨也經曆了不少，那些花邊新聞我也聽得不少，隻是我覺得，你這孩子做事情總是有原則有分寸的。現在，總算能安定下來了，就好好和旭霖過。旭霖，這小子和你一樣，我算是看著你們長大的，他沒有他嘴上說得那麼不靠譜，他真的很可靠。”言姐拍拍我。
“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局內人，我曉得旭霖是怎麼樣的人，隻是當言姐說要和他好好過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好難過，可是我沒有勇氣跟她說這一切都是不過是假的。
“你們啊，算晚的了。”也許孩子就天生是女人們之間的話題，“年初的時候副班長小孩都出來了，還抱過來給我看了呢。你們如果打算要孩子話，一定要努努力啦，女人三十歲之後恢複起來是真的很難。”
我有些尷尬：“這個”
忽然有人攔住了我的腰，然後在我身邊坐下：“這個就得順其自然吧。”
我用力捏了下旭霖的後背，反倒是言姐似乎很興奮地望著我：“身子啊什麼的，一定要調理調理好。”
圍繞著孩子的這個話題，言姐一直和我們聊到她要進班上課，而全程我隻是笑著，倒是旭霖會時不時地跟她說上幾句，最後，她不得不走了，才快速跟我交代：“不好意思，你們難得回來，我要進班了。你們校園裏隨便逛逛吧，周末沒有什麼安排的話，一起吃個飯。”
旭霖似往常一樣替我答應了。
這麼些年，我其實很感謝言姐。
在我剛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有陣子我對那些流言蜚語其實很迷茫，我很想努力證明自己，卻好像怎麼也得不到機會一樣。那個時候，言姐打了通電話給我，她並沒有對那些新聞過問什麼，隻是單純地問我喜不喜歡現在的工作。
那個時候，我根本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而言姐的那通問候，給了我好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