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霖上車的時候甚至後來的一路上都很安靜，他有意地和我隔開了一段距離，我也會意地望著窗外，不吭聲。泰勒將我們放下後，旭霖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就大步邁向了電梯。
直到到達樓層後，他沒有直接開門，隻是往一旁挪開了一步，望向我，壓下了聲線：“密碼都不試著猜一下？”
我蹙眉，還是不太明白他想幹什麼，但接下來的沉默還是讓我伸手去試了幾串數字。旭霖的生日、畢業的年份、公司成立的日子……
“什麼時候結婚的都不想試一下是麼。”密碼鎖不停傳來的警報聲讓旭霖很是無奈，最後抓住我的手在鎖上操作了一番，將我的指紋錄進係統後，長歎了一聲：“進來吧。”
他這突然的示好總會讓我不知所措，前天坐在門口時候我想過很多種他會和我說的話、還有他的態度，卻沒有想過昨晚的那一出。旭霖看著我有些呆滯地站在玄關，重新走回來彎下腰，替我解開了鞋帶，然後徑直幫我把鞋子給拖了。
“旭霖……”我反應過來之後趕忙阻止了他，自己將另一隻腳的鞋子脫了。
“晚飯還吃不吃？還是要洗洗睡了？”他倒是不介意，直起腰板，就那麼看著我。
“你是不是晚餐還沒吃？”
旭霖點了點頭，突然向我湊近了些：“你昨天晚上過來了為什麼沒住下？”
我想著他昨天的模樣，撇過頭去，躲開他的眼神：“今天要早起。”
“這跟你住下不衝突。”旭霖很是篤定。
“酒店都定了……”我尷尬著胡謅。
“那我們今晚……去住酒店？”
旭霖故意帶著的不正經讓我沒骨氣地臉頰升溫、滾燙，他帶著得逞的笑靠得更近了。我下意識地用雙手阻止了他：“我餓了。”
“餓了？”他瞧見我這態度，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扯了一把領帶，“泰勒剛剛已經安排了晚餐，一會兒可能會有人送上來，不用等我，我先去洗個澡。”
驀地。
他突然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我，然後隨手將我的發飾取下：“抵押。今晚就住下來，我明天送你去機場。”
“可是我……”
“行李那些的，明天下午我讓泰勒送你去拿。”他頓了頓，“有什麼想問的、想說的，好好組織一下，晚上留下來。”
旭霖難得的溫柔讓我杵在原地許久，我就那麼抓著他手機，直到鎖屏因為我的動作亮起，屏幕上的那張我和他婚禮時候的照片讓我心頭一酸。這快一年了，有些事，如果我開口問，他真的會覺得我在乎嗎？
叮——
旭霖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晚餐已經被送來安置好，他看著我沒有動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坐到我麵前，伸出手。我將他的手機還給他後，他將手機擺在餐桌的一旁，然後重新將手伸到我麵前：“幹什麼？”
“你的手機。”旭霖挑眉，催促我趕緊。我望著他的堅持，最終還是將手機放在了一旁，“說吧，有什麼要說的？”
我喝了一口湯，沒有回答。
“那我先問了。”他像是預料到了我的沉默，“所以昨天來了沒住下是因為看到舒奕？”
我晃了神，倒吸了一口氣：“嗯，我不想見她。”
震動。是旭霖的手機。
旭霖看了一眼號碼，便按掉了：“昨天我喝多了，她正好路過，才送我回來的。”
“你為什麼喝那麼多？”我小聲的反問。
“喝酒哪需要什麼理由。”旭霖的回答明顯就是在逃避，“語甄，我……”
震動。
旭霖還是下意識按掉了，隻是這一次，我看到了來電者就是舒奕。我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筷子：“下個月月底，我得去歐洲一個多星期，秀的事情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那之前，走得開的話，回來趟紐約吧。秀要開始之前，總歸會有人做文章。”
“做文章。”旭霖重複了最後的三個字，沉思了片刻，“好。”
“還有……”
震動。
“你接吧。連著幾通電話，肯定是急事。”
旭霖愣了愣，看我專心地吃著桌上的菜，最後還是接通了電話。許是公寓裏太過安靜，連我都能聽到手機那頭傳來舒奕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和她的驚慌。旭霖聽著對方說完，淡淡地回了聲：“好，你先在裏麵待著。”
收了線，他立刻撥了另一通電話：“迪恩，那些人又來了，舒小姐人被堵在公司，你過去之前，先聯係一下戴維斯。”
那頭的迪恩不知道說了什麼，旭霖便收了線，繼續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吃著晚餐。
許久，我放下了筷子。
“旭霖，去吧。”旭霖帶著不解望著我，“她畢竟是打給你，萬一出什麼事，你良心上也不會過得去。”
我見旭霖還是沒有動作，進房間隨手拿了兩件他的外套，然後走到玄關的地方，找到了他的車鑰匙。他這才意識到我是認真的，快步走過來，接過我遞過去的外套，剛想拿過車鑰匙。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