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你的思想是最先進的,還跟著你學呢,你這臉皮好不容易洗薄點,怎麼又變厚了,剛剛背著我去泥地裏打滾了?”劉文悅把鉤子遞給他。
“可不是麼,等會在這池子裏洗個臉,都能把這個池塘洗黃咯。”
劉文悅聽了哈哈大笑,“你的自我認知很清晰嘛。”
“可不是麼,但跟劉老師還是沒法比,劉老師下水洗,能把池塘洗黑呢。”
劉文悅聽完,一巴掌呼過去,打在徐開運胳膊上,“說什麼呢。”
“哎喲,哎呦,打我幹什麼呀。”,徐開運手捧著一大堆東西,慌慌忙忙地往一旁挪動,“我這是誇你有墨水、有文化,誇你你還不領情。”
“我可謝謝您了。”劉文悅情不自禁,又送了他一個白眼。
徐開運用鉤子穿好大腸,剛一抬頭,就把劉文悅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妹妹,妹妹,淑女,淑女,淑女怎麼能翻白眼兒呢。”
以前的劉文悅是個多麼溫柔恬靜的仙女妹妹呀,結果在他這個野生哥哥的帶領下,很有想要跑偏的趨勢,這讓他怎麼向劉奶奶他們交代,害怕。
他的話剛說完,劉文悅就一胳膊肘撞在他手臂上。
徐開運無可奈何,搖搖頭,繼續幹活。
他擔心這個大腸在魚鉤上固定不住,還隨手在旁邊薅下一根草,把大腸在魚鉤上又纏緊幾圈。
然後他甩下魚鉤,看浮漂的位置和深淺沒什麼問題,就把魚竿交到劉文悅手裏,自己跑到水塘低處,就著池塘裏的水,把兩隻手裏裏外外給用力搓幹淨。
洗完手,徐開運不急不慢地往回走,回來後人就徑直坐在了地上。
還沒過幾分鍾,他就坐不住了,幹脆躺倒在地上。
他看著萬裏無雲的湛藍天空,偶爾,一大群麻雀嘰嘰喳喳地從他頭上飛過,天氣不冷不熱,時不時還有風吹過。
他偏頭看向盤腿坐在一旁的文悅,見她還在認真盯著魚線上的浮泡,他覺得他好像已經適應也接受了這邊的生活,甚至感覺到了輕鬆和暢快。
“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咱們換一個吧。”劉文悅轉頭看向徐開運,見他兩眼放空,顯然是在發呆,又拉了拉他的衣服。
徐開運掙紮著回過神,答道:“行。”太陽把他曬得全身都暖烘烘的,完全不想動彈。
他們把魚鉤拉上來,發現大腸還完完整整的保存在魚鉤上。
接著他們換了豬肝,還是同樣用草繩把它緊緊綁在魚鉤上。
弄完徐開運又跑去洗手,洗完手,他又回來繼續躺著,不要太舒服。
但是這次沒多久,魚竿就有動靜了。
“你快看,浮泡動了,而且我好像看到甲魚的頭了。”劉文悅慢吞吞地湊到徐開運耳邊,小聲說道。
她內心其實超級無敵激動,但是她手裏拿著魚竿,完全不敢亂動,怕驚擾了他們坐等已久的小甲魚,最後餌料和甲魚兩空。
徐開運趕緊坐起來,他看見浮泡還在動,馬上小心翼翼地從劉文悅手裏接過魚竿,然後緊握住魚竿用力一提。
魚鉤被甩到半空中,但是上麵什麼也沒有。
他把鉤子收回來一看,發現上麵的豬肝已經被吃完了,估計是甲魚咬斷了綁著豬肝的草繩,然後把豬肝吃掉了。
“我真的看到甲魚了。”劉文悅皺著眉頭。
“看來甲魚喜歡吃的是豬肝。”
“咱們還繼續麼?”
“今天不弄了,我就弄了那一小塊豬肝,都被甲魚吃掉了。甲魚看樣子聰明的緊,而且甲魚個頭大,咱們那小魚鉤估計鉤不住它,鉤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拉上來。不知道剛剛是甲魚壓根沒有被鉤住,還是說鉤住以後又被它逃跑了。”
“不知道,那下周你還過來釣甲魚麼?”
“來,怎麼不來,總有一天我要征服甲魚的。”
“行,你就給甲魚當大王。”
徐開運聽了,也學劉文悅的,話不多說,直接上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瓜子。
等兩人收好東西回到劉家,時間也不早了,徐開運就沒多留,直接回了連隊。
這次回去的路上,他走得很慢,之前每次來每次回,都很匆忙。
因為他忙著泥鰍的生意,忙著掙錢,忙著考小拖班。
但在這匆匆忙忙的兩個多月裏,他收獲了非常多的東西。
他在這交到了知心的朋友,掙了些夠生活的錢,考到了小拖班,有一份穩定且自己喜歡的工作。
這些都讓他很有成就感,也讓他對這片土地有了歸屬感。
之前沒有聽父母的話,毅然決然的選擇下了鄉,徐開運其實也很害怕。
他才18歲,是他家最小的孩子,前邊還有一個大哥和兩個姐姐。大哥結婚早,小孩都兩個了,兩個姐姐也都早就出嫁了,他從小沒吃過什麼苦,也不需要他幹什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