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娜越說越氣,開始在房中來回踱步,殷秀別卻並不多言,任她發泄一通。
“哥哥你還要做什麼?哦對了,攔路虎就剩下一個了,殺了阿容就大功告成了!”
某公主呼吸急促,心口起伏難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對麵的可是她相依為命的親哥哥,她如今這樣厲聲質問,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芳娜心亂如麻,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她是所謂的婦人之仁了?或許吧,不過也有可能隻是借個由頭,宣泄一下不滿而已,哥哥近日的所作所為令她惴惴不安,她很害怕他會變得越來越陌生,變得鐵石心腸,無所不用其極地掃清一切障礙。
難道,這就是成為君王的必經之路嗎?
所以事到如今,是哥哥變了,還是她停滯不前,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望著妹妹無比糾結的模樣,殷秀別這才緩緩開口,坦言一番。
“芳娜,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聖人,一個聖人也做不了帝王。”
聽聞此話,殷芳娜有所頓悟,是了,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她的那些同情與憐憫並不會換來任何感同身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華王殷秀別的妹妹,她屬於哪一方,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可是,可是那
某公主的態度很快好了許多,她睜圓眼睛眼巴巴望著哥哥,想要替某個人求情。
“哥哥,阿容你能不能不要殺他?你若不放心,大不了將他軟禁起來,時時看管著不就行了?”
芳娜小心翼翼地說著話,仔細觀察殷秀別的神情,見哥哥一時不語,她又挪到他身邊,討好地替他捏捏肩膀,似是在撒嬌懇求。
男人無奈地看她一眼,說道,“走這一趟,你與棠之的關係融洽了不少呀”
“呃還行吧,那小子其實挺好的,他”
殷芳娜停頓片刻,回憶一番與侄兒相處的畫麵,也許是當時殷棠之正生著重病,所以她看他便格外同情,這份情緒一直延續至今,令她無法對其狠下心腸。
殷秀別自是知道她的想法,他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柔聲道,“我何時說過要殺棠之了?”
芳娜不滿地小聲嘟囔,“我怎麼知道?你現在要除掉誰又不會告訴我”
“那些事你不必知道”
殷秀別確實是有意瞞著妹妹,他知道芳娜性子耿直,眼裏不揉沙子,那些事,她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至於殷棠之的未來,他不想殺他但也不可能就此放了他,芳娜的提議倒是與他不謀而合,將他們這個侄子軟禁起來,許是最佳方案了。
“所以哥哥是答應了不殺阿容對嗎?”
“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傷害他的”
聽聞此言,殷芳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哥說話還真是滴水不漏,不過已知他無意除殷棠之而後快,某公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最後她勸說一番,“哥哥,你離那妖怪遠點,我一見那個什麼牧龍就心裏打怵,那家夥絕對不是好妖!”
“好了芳娜,我自有分寸,倒是你,絕不能去招惹他”
“我躲他八百裏遠還來不及呢!誰會去惹他”
芳娜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她昨日遠遠瞥那牧龍一眼,就渾身不舒服,那妖魔給人的感覺非常分裂,明明一副掩靄天姿,但是卻越看越覺得恐怖,直教人徹骨膽寒,也就哥哥還能跟他有商有量,昨日送茶進去的小婢女,可是很快發了高燒臥床不起呢!
他們一眾凡人真是切身體會到了何為邪祟。
又閑聊了幾句,兄妹倆這場久違地坦率談話終是要告一段落了。
燦爛朝陽總算升上高空,衡飛聽到開門聲連忙回過頭去,他見芳娜一臉雨過天晴,總算安了心。
“殿下”
年輕校尉欲言又止,那個問題他不該問的,可是
芳娜與衡飛互相喜歡多年,自然心有靈犀,她知道他想問什麼。
“那時疫是妖怪幹的,哥哥他呃算了他也有錯,所以我們今後都要離那個家夥遠遠的!”
“嗯嗯嗯!殿下說的是!”
衡飛一迭聲附和,他就知道王爺不會傷害無辜百姓的,一定都是那妖怪的錯。
兩人得了滿意的答複,心情都很不錯,之後衡飛便打開院門,放仆役婢女們進來。
殷秀別正被伺候著束發穿衣,他命一名近侍傳話出去,說要留衡飛一起吃頓早飯,此等殊榮自是讓某校尉喜不自勝、想入非非。
王爺他是不是要
見衡飛一臉深情地凝望自己,芳娜登時緋紅了臉頰,趕緊移開視線。
“看什麼看!留你吃個飯而已,瞧把你嘚瑟的,就是,就是哥哥說要提拔你,封你當個將軍什麼的”